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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她捂住胸口,一副要倒下去的样子。嫁到陈家三十年,生的四个全是女儿,这已经成了陈二娘的一块心病。被人当众就这么血淋淋地揭下来,让她如何不气急攻心。 “哟,这老毛病又犯了,可得找个郎中好生瞧瞧。”张氏嘴上说得很关切,脸上却笑得比谁都灿烂。美眸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接着往前走。 唉,今天的雨,下得可真不赖。 张氏今天的布卖得好,加上把两个不长眼地气了一通,心里很是高兴,回去的时候便给他们兄妹俩一人带了一个酥饼。 宋砚不爱吃这种甜食,便把自己的一份给了meimei。 第二天,纳兰初蹲在茅草屋的屋檐下,手里捧了个酥饼啃,嘴里塞得满满的,还在不停说着昨日张氏大杀四方的事。不过她也是听张氏说的,并没有亲眼见到。 “我只知道我娘骂我很厉害,没想到我娘挖苦别人更厉害,现在看来,骂我的时候还收敛了许多。” 她嘀嘀咕咕说完,见身边人拿着酥饼一动不动,便戳了戳他:“你怎么不吃。” 祁叙侧过头:“你想吃?” 纳兰初摇摇头:“不想。”其实来之前,她已经吃过饭,所以肚子还不饿。 “你不喜欢吃?” 祁叙沉默了许久,才道:“不知道。” “诶?”纳兰初来了兴趣,“为什么?” “没吃过。” “没吃过才要吃啊。”纳兰初拍了拍衣服,把残渣抖下来,然后看着坐在门槛上的少年。 祁叙被她盯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拿着酥饼一动不动。 纳兰初见他迟迟没反应,突然很严肃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烦吗?” 祁叙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但还是无比诚实地答道:“烦。” 下一瞬,纳兰初抓起酥饼就塞进他嘴里。 “这是你自找的。”她愤愤不已道。要是他回答的是不,那这酥饼她也怼不进去。 祁叙没反应过来,嘴里突然就多了一块酥饼。味道是他及其陌生的甜味,泛着一丝干果的清香。 大抵是味道不错,预想之中的变脸并没有出现。纳兰初看着他把嘴里的吃完,又咬了口酥饼,心中莫名郁闷。 “你刚才说我烦。” “嗯。” “你说我烦,你竟然说我......” 少年明澈的眼眸看向她,似笑非笑:“又没说我不喜欢。” 纳兰初脸腾得一下红了,脑袋像没转过弯来似的,期期艾艾道:“你,你的意思,是不嫌我烦?” 祁叙别过头,不置可否。 纳兰初拉拉他的衣角:“是不是,是不是?” 祁叙无奈:“是。” “那,那就好。” 纳兰初心里开心得不行。虽然有的时候祁叙真的很无情,但她是打心底把他当朋友的。从小到大,她没出过几次国公府,祁叙是她第一个朋友。得到朋友的认可对于她而言,简直比她过生日还要高兴。 前几天下了一阵的雨,今日总算开始放晴。 纳兰初割完草回来,就见祁叙拿着个竹篮正在关门。 “你要去哪?” 祁叙头也不回地答:“捉鱼。” 纳兰初听完眼睛一亮,眼巴巴地靠近问:“我能去吗?” 她还没捉过鱼呢。 他转过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走吧。” “好。” 两人走上小道,继续往山上走。 今日阳光正好,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正是说的如今的天色。原本笼罩在群山间的薄雾被微风吹开,高耸的山峦,险峻的绝壁便显得格外明晰。 高涧清啸,波光粼粼。 祁叙带她来到山涧底下。 纳兰初跃跃欲试地把裤脚挽上,正准备下去,就被祁叙一眼扫了回去。 “好好坐着。” 纳兰初瘪瘪嘴:“我来都来了......难不成就看着你捉?” 祁叙冷漠脸:“你还想如何?” 纳兰初乖乖坐回去。 她不想如何。 行吧,她看着就是了。她寻了个石头坐下,开始看他捉鱼。 祁叙从岸边搬来几块大石头,由两岸向中间垒着,只单单留几个小口出来。他从篮子里拿出几个竹编的小篓,安放在小口处。 他在旁边树枝上折了一根枝条,接着从山涧最里面开始往外赶。 眼看着鱼越来越近,纳兰初屏气凝神,眼睛直直盯着。 终于,鱼终于进了篓子。 祁叙把篓子扎好口子,递给纳兰初:“倒篮子里。” 纳兰初如获至宝地捧起小篓,慢慢走到半浸水的篮子前,松开口子把鱼放进去。 鱼提溜一下滑出来,落在篮子里。 纳兰初把篓子重新抛给祁叙,重新把目光投向篮子里。 水浸得浅,鱼在里面不能游得很畅快,鱼鳍不停地拍打着篮子边缘,鱼鳃一开一合,眼睛鼓鼓的,像是生气得很。 纳兰初不甘示弱地瞪了她一眼:“瞪什么瞪,到时候第一个把你炖了!” 那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被吓到,果然不再动弹,只有鱼鳃还在动,证明它还活着。 祁叙一连捞了四五条上来,多得篮子都快装不下。就在要离开的时候,她不经意扫到开始捞上来的第一条鱼,发现它还是一动不动,便伸手戳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