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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光看向他的手,果然看到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疤痕。 “看来,他果真是国师身边的人......” 江隐:“此人是儿臣碰巧救下来的,当时大雨,国师府的人正要将他扔进河里。” 皇帝目光沉沉望过来,俯视着带着脚镣的人。 “国师为何要杀你,一五一十说出来,朕不会拿你如何。” “国师杀我,是想要斩草除根......当年,国师命我在浮安城找一个和当年宋家送走的那个孩子相仿的人,我寻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相似的。也许是国师怕我将此事泄露出去,才要对我痛下杀手。” “你说的当真?”皇帝声音寒冷刺骨,即使是在初夏这样燥热的天气里,也想淬了冰似的。 “陛下,臣说的话句句属实。”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年和国师去过浮安城又知晓情况的,一共有三人,其余两人皆被国师杀害,我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活了下来的。若陛下不信,也可派人去问浮安县县令,他知晓其中经过,当年找人的时候仅仅停留了半天,草草敷衍而过,根本没有认真找。” 他话还没说完,皇帝脸色已然铁青。 他抬袖往案上猛地一拍,怒不可遏。 “国师啊国师,枉朕信你多年,竟做得出这样的欺君之事来,你对得起朕这么多年的信任吗!” 国师脸上再无往日淡然,只剩一片灰败。颤抖的腿哆哆嗦嗦跪下来,涕泗横流着求饶。 “臣只是,只是想着陛下思子心切,迫不得已出此下计!臣,臣实在是一片痴心啊!” “一片痴心?朕看你是想满足你自己的一片私心吧!” “陛下,陛下饶命,臣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才做出这种祸事来,还请陛下饶臣一命,定当将功补过!” “来人,把他拉下去,朕要亲自审问!” 国师很快就被拖了下去,殿中还回荡着他宛如鬼哭狼嚎的求饶声。 “既然无事,就下朝吧。” 皇帝抬眼,准备由太监扶着往殿后去休息。 “父皇。”江隐上前几步,神情惊愕,“宋砚他鸠占鹊巢,和国师合伙欺君,为何不处置?!” “你真当朕是傻的?” 皇帝放下手,目光锐利看着他。 “砚儿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谁能比我更知晓?且不说孩子肖父,你以为当年国师送人来都城之后朕没有查过么!” “江隐啊江隐,少耍那些花花肠子,你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朕不知道?!” 皇帝冷眼一瞥,挥袖而去。 “退朝——”在太监尖锐的嗓音中,朝臣如流水般出了殿。 “啧,大皇子如今是好日子到头啰。” “他本来就不讨陛下的欢心,如今又来这一招,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么!” “我原以为五皇子今儿怕是要没命,结果自始至终,受伤的就只有国师。大皇子今天这招,可以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有人压低声音,“哪有伤敌一千,他真正的敌人,可半分毫毛没伤到啊。” 朝臣谈话的声音逐渐远去,江隐倚着柱子,浑身气力尽数卸去。 心像被撕开一道大口子,空空荡荡,穿殿而过的冷风灌入,阴寒无比。 他望着高台上的龙椅,猛地捏紧了拳头。 这笔账,他一定要一分不少地讨回来,既然别人不让他好过,那他们也别想自己好过! - 众臣出了殿门,宋砚叫住祁叙。 “阿叙,你同我来一趟,有些东西要给你。” 祁叙点点头,跟着去了。 “天热起来了,这是今年新上贡丝绸,我送去织造坊做了衣裙,你拿给初初。” 祁叙掠了一眼,收回目光。 “自己去。” “我近日被政事缠身,你又不是不知道。”岐川寨的山匪还没审问安置完毕,昨日又有蝗灾的消息,他实在是分身乏术。 祁叙倒也没再说什么,接过衣裙,抬眼问:“阿初的父母,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出来。” “阿叙啊,你为何总不开窍?”宋砚喝了一杯茶,摇摇头道,“若是解除了禁令,你以后想再见初初就难了。” 初初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长久住在外男家中到底不是一回事,总是要回国公府住的。他此番拖延,不过是想让阿叙有个准备。 “无事,阿初和她爹娘许久未见,也该回去了。” “你......”他心中有些震惊。他是知道的,阿叙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但骨子的占有欲比谁都重。 他原先以为他是不愿意让初初回去的,谁知道...... 祁叙抿了一口茶,清淡的视线掠过他讶异的面容。 “过些日子,我便上门提亲。” ? 第85章 对卫国公府的禁令悄无声息撤了下来,让都城不少百姓心中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卫国公一家被抄家却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放值过后,祁叙如往常一样推开门。 院子中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他看向厨房,透过缝隙,一片烟雾缭绕。穿过乳白的烟雾,只能看到屋内模糊的轮廓。 “啊啾!” 纳兰初翻动着锅铲,踮着脚艰难辨认锅内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