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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清摸了摸她肚子,圆鼓鼓的,的确也够了。 但他心里的烦躁还在。 “还和我闹脾气吗?” 姜棠抽抽嗒嗒道:“是你骗我的,是你不对,我为什么不能生气,你不讲理!” 陈宴清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但是你不能不和我说话。”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陈宴清叹了口气,“行吧,给你些时间。” 他擦擦她的泪说:“正好我今日有事,你好好在家想想,不要乱跑知道吗?虽然我不喜欢那什么松香,但你我已成夫妻,覆水难收。” 姜棠别过头不说话。 陈宴清捏着她的下巴,“听见没有?” 他别的不怕,主要怕姜棠跑。 他捏的疼,逼人也讨厌,姜棠想和他唱反调。 但陈宴清紧紧的盯着她。 姜棠哪里敢,泪眼婆娑的点了头。 陈宴清这才松了力,把人放下去。 姜棠一下去,就往后退了两步,红红的眼睛戒备的看着他,完了捂着嘴跑了,转而进了耳室,从内把门关上。 陈宴清听着门闩落下的声音,本想过去看看,无奈陈风在外头催,他朝里看了一眼,知道姜棠现在怕是也不想看见他,便先出门去了,等回来她消了气再说。 因为他走的快,是以没有听见里面不同寻常的声音。 事后还是紫苏和粉竹发现不对,撬了门进去,瞧见姜棠抱着痰盂又吐又呕,眼泪糊了一脸,两人是又怕又疼,赶忙一个倒水,一个去拍背。 等结束又是一刻钟后,姜棠面色几近惨白,抱着膝盖哭,“我要回家……我想我阿兄……” 粉竹愤愤不平道:“奴婢带姑娘回去。”她们姑娘何曾难受到吐过,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若叫老爷和少爷知道,还不得心疼死。 大人也是,欺负完人自己倒是走了。 紫苏觉着其中有误会,姜棠走了大人怕是气的更重,为难道:“夫人走了,大人怎么办?” 姜棠揉着眼睛,手都是冷的,“我不要他了。” 太坏了。 姜棠把自己埋在膝盖里。 身体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 粉竹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没说。 紫苏给气坏了,“不要了,夫人要和离!?”这可了不得了。 姜棠一愣,反应过来也赌气道:“对。” 骗她也就算了,没有一句道歉,还冷着脸唬她,逼她吃东西到吐,和离!! 姜棠气坏了。 她让两人铺纸,今日就要写和离书回家,然而纸铺好了,她盯着眼眶却泛了红。 她方才真的又气又怒,吐的时候有种自己死掉的感觉,想到陈宴清的眼神和自己的痛苦,愤愤的拿了笔。 落下“和离书”三个字,她就写不下去了。 紫苏松了口气道:“夫人舍不得吧。” 姜棠低头把脸埋到臂弯间,小声的啜泣。 ……她舍不得。 哪怕陈宴清骗了她,欺负她,真正想要脱离他的时候,脑子留下更多的也是和他相处的点滴,这让她酸涩的同时,又有一种不争气的复杂感觉。 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恰逢此时外头有丫鬟急跑进来,到了门口没等通报,看见姜棠扶着门框便是一声—— “夫人不好了。” * 彻夜的拼杀让陈宴清稍有疲惫。 陈风劝他在城外歇息一夜,可他不放心家里的姜棠。 虽然交代过不要乱跑,估计她也不敢,但没亲眼看着谁知道呢?他反正睡不着,也许是刚吵过一架心里烦躁的很,索性叫了几个人连夜赶路。 城门的人哪儿敢拦他,没到时辰就给放了行,回到家时几近天明。 知道姜棠鼻子敏感人又娇气,满身血腥她定然不喜。 陈宴清刻意拐去书房沐了浴,更了衣。 四月凌晨,微风稍凉,空无一人的北院,蜿蜒着一条回房的小路。 他挺拔的身影融合在天光将明的环境中,脚步看着有几分急切,以往上朝不是没分开过,只是这次欺骗败露后,他对姜棠总带着不真切感。 就如一场镜花水月,醒来就会消散。 所以他格外想要把人拥入怀中。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直到他推开房门,绕过前屋,掀开挂着小穗的帷幔,面对面无一人的床铺……归来期待的喜悦,瞬间被兜头一盆冷水浇灭。 她,跑了? 陈宴清双眸瞳色微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反应过来折身出去,黑暗中背景愤怒中带着几分寂寥。 他为了她灯都不舍得点,她却回敬他一场消失不见。 谁知他出去时走的重,一不小心踩上双眸东西。 陈宴清为人机警,自然低头去看,然后便瞧见那团压扁的纸团,染着几点墨迹,瞧着就是被人遗弃的。 一般没人敢在他们房中丢弃东西,是谁写的一目了然。 陈宴清眉头稍皱,也有些好奇。 头一回捡了别人不要的东西,纳于手中,没有任何犹豫和避嫌,直接伸手将其展开。 然后大片留白下,首行娟秀的字迹冲入眼中—— 和离书。 他人一窒,心像被什么拉扯一般,瞬间无法呼吸。 那双眉眼冷着几乎要把纸团捻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