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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皇子的纠结

    新妇张选侍坐在一展新制玻璃银镜梳妆台前,身披松香色长袍,抹胸微露,手拿着一根掐丝金钗往新盘起的发髻里插入了进去,旋即又重新抿了唇脂,描了娥眉,才转身过来,看着正衣襟半开的皇帝朱厚照。

    虽说彼此已有鱼水之欢,但张选侍还不敢和朱厚照说话,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宫中,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占据了身子,第一次知道皇帝长什么样。

    不过,她知道她之所以能被选入宫不仅仅是因为她美若天仙,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是天足,是皇帝陛下为了倡导女子放足,革除缠足陋习,才把她选进了宫中,立为选侍。

    张选侍看见过自己表姐缠足时的痛苦,虽说她因为父母宠溺加上自己反抗而没有被缠足,但她也知道缠足绝对是一件让女子蒙受苦难的事。

    所以,对于皇帝能因为倡导女子放足这个理由而收了她,她没有半点的不适应,她觉得眼前这个皇帝陛下是个好皇帝,一个愿意革除陋习,解救万千少女缠足之痛的好皇帝。

    至于最近兴起的一些传奇脚本中提到的关于爱情的东西,张选侍没有去想,也不敢奢望皇帝会喜欢自己,迷恋上自己。

    何况,她也知道,据教书的先生说,女子让丈夫迷恋上自己本身就不是好事,但她有了解眼前这个皇帝的兴趣,尤其是在昨晚被皇帝破了身后。

    朱厚照见张选侍正看着自己,他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已经习惯这种激情过后相顾无言的画面,几乎每一个妙龄少女在被他夺占了身子后,都会如张选侍这样,保持沉默,似乎彼此依旧还是陌生人。

    “走了!”

    朱厚照换好了衣服,盥洗完毕后,就离开了张选侍这里。

    作为皇帝,这些妃嫔的居所并不是他真正的家,也不是他的办公场所,只是他临时播种一下自己的基因之处。

    他对这些妃嫔是既有感情又没有感情,有感情是一旦自己来了某妃嫔居所便会犹如真夫妻一般恩恩爱爱彼此浪漫一番,没有感情是自己随时都在变幻恩爱的对象。

    朱厚照尽量没有去做到偏爱一人,他知道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

    自己作为皇帝可以专宠一人,但一旦自己专宠了一人,那被专宠的一人将会被其他妃嫔嫉恨。

    除此之外,每名妃嫔也会为了自己成为被专宠的一人而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择手段,从而导致自己后宫不和谐。

    正因为此,朱厚照只能把自己变成种马,把和女人睡觉变成一件政治任务,安排好轮次,做到不厚此薄彼,做到大家都有生育的机会。

    当然,人与人毕竟是不一样的,朱厚照发现自己的妃嫔在性格上也是不一样的,身体与灵魂交流久了,他就发现有文静的也有活泼的,更有占有欲与控制欲强的,有冷的也有热的,有在床榻上只知张腿的也有主动大胆的。

    朱厚照现在最为在乎的还是皇后夏湘儿,有时候遇到的女人多了,第一个接触的无疑会成为最珍惜的,不然后世也不会有人常常怀念初恋了。

    当然,夏湘儿与他相处的最久,亲情味也更浓,彼此也最为了解。

    朱厚照来到皇后这里的时候,皇长子朱载垒正骑着最近兴起的自行车。

    这种凝结了大明最新机械制造技术的划时代科技产品,一面世就受到了京城纨绔子弟的喜爱,都喜欢踩着这种颠覆传统交通方式的交通工具在院子里或街上狂奔。

    “张大伴,别松手!”

    太监张忠跟在朱载垒后面,紧紧地把住后座,吃力地跑着,一边跑着一边还强自欢笑的答应着。

    但最终因为张忠没有跟上,而朱载垒又踩得太快,致使张忠摔在了地上,而朱载垒也因为技术不娴熟,见要撞得宫墙时因为刹得太急而直接摔倒在地,摔倒之前,还大声喊着:“张大伴!张大伴!”

    张忠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一扶起朱载垒就被朱载垒踢了一脚:“混账东西,叫你扶着点,你去哪儿了,害得本王屁股都摔疼了!”

    张忠只能连忙告罪。

    朱厚照见此不由得问着身后的刘瑾:“朕年轻的时候,与皇长子比,谁更顽皮?”

    已是古稀之年的刘瑾哪里敢直接回答,心想自己如果说陛下更顽皮,万一惹怒陛下可不好,但如果自己说皇长子更顽皮,也会惹皇帝不高兴,毕竟谁也不会容忍别人说自己儿子的坏话。

    一时,刘瑾只能以回忆的方式回答:“陛下以前爱骑马,那时候臣只在后面跟着,至于顽皮不顽皮,内臣看不出来,御本也是六艺之一。”

    “你还是这么小心,这臭小子分明比朕顽劣许多,朕至少没因为自己摔了跤而踹你一脚吧!”

    朱厚照说道。

    “是,是,陛下从来是最怜惜内臣们的”,刘瑾说着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腰,摸了摸当年被朱厚照年轻发怒时候踹过的腰。

    朱厚照这时候,又说道:“这个张忠如今已经是御马监太监,却也能心甘情愿任朱载垒这个臭小子训斥!”

    刘瑾尴尬地笑了笑,他也不好直说张忠是自己安排去服侍皇长子的,为的是将来好接自己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只回道:“皇长子是他的主子,他就算是御马监太监,那也是家奴,能服侍皇长子是他的福气,他自然是心甘情愿的。”

    朱厚照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他已经三令五申的禁止大明百姓为奴,但他也知道家奴这种事物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的。

    饶是他皇室也没法一下子摒弃蓄养家奴的行为。

    尽管在明面上,这些属于家奴性质的宦官与锦衣卫会成为内臣,连朱厚照自己也把他们当成了内廷系统的官员,即为自己皇室服务的官员。

    但事实上,这些内臣一直在心里觉得自己是皇帝的家奴,甚至以此为荣。

    人一旦要把自己当成奴隶,就算朱厚照是皇帝也是无法解救他的。

    民智未开不仅仅在百姓中,也不仅仅在朝堂上,内廷中也存在。

    朱厚照走了过来,皇长子朱载垒看见朱厚照忙站在了原地,行了礼:“儿臣见过父皇!”

    “张忠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你也敢随便踢,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皇子,出身高贵,就与别人不同,可以随意凌**役别人!没长进的东西,书都白读了!”

    朱厚照不会教育子嗣,因为在前世他本就没有孩子,甚至作为独生子的他连弟弟meimei也没带过,而来到大明后,他虽然有了孩子而且还不少,但也不需要他亲自照顾,且也没有天天相处,以至于他其实不太懂如何教育自己的孩子。

    他更多的是本能的将自己的孩子当成自己的臣工来教育,甚至因为也知道自己孩子是要继承自己的一切的,所以也就更严厉些。

    毕竟,官员如果犯事,自己还能狠下心直接处决。

    但如果是自己儿子犯事,他还真不保证自己还真能做到大义灭亲,尽管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感情不算深,但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陛下息怒,殿下他没有训斥内臣,殿下只是在和内臣一起玩笑,玩笑”。

    尽管朱厚照是因为张忠被朱载垒责打才教训了朱载垒几句,但张忠此时并不是因为有皇帝朱厚照自己帮自己出气而感到高兴与出气,而是恐惧与慌张,他真害怕皇帝陛下会因为这件事恼怒皇长子,进而影响皇长子继承帝位的成功性。

    这是张忠现在最害怕的,在他看来,皇长子打断自己一条腿都没关系,只要皇帝陛下不要因为自己被打断腿而迁怒于皇长子身上。

    因为,皇长子就是他在政治上的最大投资,而他张忠已经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贱人,而且卑贱的不应该因为被殴打而让其他人为自己惋惜。

    皇长子朱载垒没有说话,他知道朱厚照是自己的父皇,又是自己的君王,无论怎么训斥自己都是对的。

    但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自己父皇会因为一个太监而训斥自己,自己到底该怎样做才是对的。

    在朱载垒看来,自己没有奴役也没有凌虐张忠,自己不过是顺手踹了一下,完全就是撒撒气,毕竟谁让他是自己皇家的家奴,何况,连张忠自己都说只是在玩笑。

    而且,朱载垒依旧记得自己以前也因为一时气愤打了张忠,然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而去表达了歉意,但却让张忠反应激烈到跪在地上磕头求自己不要道歉,还说身为自己家奴的他,无论自己这个皇长子是杀了他还是打了他,对他而言都是荣幸。

    而作为他的主子也就是自己是万万不能表达歉意的。

    这也让他明白了,对于太监根本不需要把他们当人,他们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人,自己作为皇亲,如果去道歉反而是不对,因为自己是主子,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对的。

    但现在,皇帝朱厚照这么一训斥后,朱载垒就矛盾起来。

    朱厚照不知道朱载垒心里的疑惑,在他的价值观里,无论是谁,只要是人,都需要尊重的,只要不是所谓的坏人,他只知道在朱载垒的行为与自己的价值观相违背时,自己需要以父亲的身份的进行训斥纠正。

    当然,朱厚照已经本能地认为自己的价值观就是正确的价值观,也本能地利用了自己父亲的伦理地位强行干预着朱载垒的价值观的形成。

    朱厚照并没有询问朱载垒如何去想,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与朱载垒多沟通一下,因为他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说给了朱载垒听,这就够了。

    尽管张忠急着为朱载垒开脱,但朱厚照也没心思去听,抬脚便去了皇后这里。

    待朱厚照走后,张忠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脑中疯狂想着如何帮助皇长子挽回他在皇帝朱厚照面前的形象。

    反倒是,朱载垒自己没有张忠这么担忧,只有些不屑地看了张忠一眼:“父皇已经走了,起来吧!”

    张忠站了起来,显然已经忘记了被朱载垒踹了一脚的疼痛,只劝谏朱载垒:“我的爷!您刚才最好向陛下认个错,您怎么就突然一声不吭呢!”

    “照你这么说,我父皇训斥我的是对的了?所以,我才要给他认个错?”

    见张忠也来教训自己,朱载垒不怒反笑了起来。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是我大明的皇上,他说的无论是什么那就是对的,您既是他的臣,也是他的儿子,您无论如何都得认错才行!”

    张忠苦口婆心地说道。

    “是吗,按照父皇的意思,本王不该踹你,也不该这么不尊重你,既然如此,本王是不是需要给你道个歉,再赔个礼?”

    朱载垒问道。

    “我的爷,话不是这么说,您是皇子,您怎么向老奴赔罪,您就算是打杀了老奴,那也是老奴的福气,可陛下不一样”,张忠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谏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皇长子在这方面总是明白不过来,非要分清楚是非曲直。

    “够了!父皇说本王不该随便踹你,羞辱你,而你又说本王打你杀你是你的福分,你们谁说的是对的!本王搞不明白!”

    朱载垒把袖子一挥就很是郁闷的走了,只留着张忠一人站在原地,他很想说陛下说的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的,但他发现自己效忠的这位皇长子似乎也不会满意自己这个答案。

    皇后夏氏看着自己儿子朱载垒气呼呼的走了,一时间也只是不由得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儿子是因何事而烦躁。

    自从成为皇后久了后,她现在越发的意识到作为上位者就该有奴役底下人的心安理得的心理,因为底下的人希望你心安理得的把他当成奴才使唤,你如果不心安理得,反而底下的人也会不心安理得,会担忧你是不是不把他当自己人。

    作为皇帝和皇子,就更应该心安理得地去奴役自己的家奴,毕竟他们是这个帝国真正的主人,尤其是皇帝。

    但现在自己儿子朱载垒之所以烦躁与疑惑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了一个思想怪异的皇帝老子,一个不把自己当皇帝但偏偏又是皇帝的父亲。

    在夏皇后看来,就是眼前这个色眯眯看着自己胸的男人导致了这一切,她不由得撅起嘴来,粉面含嗔。

    但在这个男人抱住自己的那一刹那,她又丝毫埋怨不起来,甚至有些释怀,她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与众不同,没有因为自己是皇帝而任意践踏别人尊严,自己这个皇后也不会在这深宫里活得这么轻松惬意。

    毕竟在这样一个思想上讲究平等而不把其他人当做自己奴才的皇帝统治下,自己才可以随意地嬉笑怒骂,而不用担心会不会坏了规矩,会不会说错了话。

    夏皇后承认自己更喜欢和皇帝朱厚照单独待在一起,而不喜欢和张太后待在一起,也不喜欢和其他妃嫔待在一起。

    尽管张太后也很和善,其他妃嫔也很敬重她,但她知道她在张太后面前得守规矩得注意分寸,而在其他妃嫔面前得立规矩端起架子。

    “陛下,放开你的手,臣妾都湿了!”

    夏皇后推开了朱厚照,只去了里间,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换了凤袍出现在朱厚照面前:“刚才陛下您又训斥垒儿了?”

    “嗯,这小子现在也开始会摆款了,那张忠也有五十来岁了,居然把人家连踹带骂的,更可笑的是,这张忠还替他开脱,这家伙为了将来能当上司礼监掌印,还真是豁出去了!连自己的尊严也不要!”

    朱厚照说着就顺手要去拿玛瑙盘里的绿豆糕,却被夏皇后打了回来:“陛下,洗手了再吃!”

    朱厚照会意,见有女官已经端着一盆水过来,便赶紧洗了洗手。

    现在的朱厚照也学会了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基本法,比如现在当这名自己认识的女官给自己端来水时,自己不能当成朋友来搭讪,因为那样会出现很多事。

    朱厚照依旧记得自己有一年夏天在慈宁宫因为一个认识的女官给自己沏茶,自己不过问了一句“你不热吗,穿这么多”,竟然导致这名女官被太后训斥,理由是这名女官肯定是因为太过妖艳而导致自己这个皇帝都被她吸引住,因此才会搭讪,而使得这名女官被发配到了浣衣局。

    自己这个皇帝也是在慈宁宫发现没有这个女官后才知道此事,最后逼得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看上了这个女官,然后把这个女官收进了房中,以免这个女官因为自己一时无心的搭讪而从此走上悲惨的生活。

    因而,朱厚照现在也不敢再随便和地位比自己低的人搭讪,自己越是平易近人越是容易伤害到别人,现在他也就没有再随便和女官搭讪。

    朱厚照发现作为皇帝只要看上了谁直接上就行,没看上谁就不要理会。

    现在他也正学着这样去做,去融入这个时代。

    大明这个时代在影响着朱厚照,而朱厚照也在影响着这个时代的人,夏皇后见朱厚照多看了女官芸香几眼,似乎想要搭讪一下又止住了嘴,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了。

    从十四岁开始就同床共枕耳鬓厮磨的她自然知道朱厚照在想什么,也没有因此徒生妒火,她知道自己这位皇帝陛下是想和芸香聊上几句,而偏偏想聊还不敢聊,正因为此,她才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过,尽管夏皇后知道朱厚照没有见人就收的心思,但她还是不由得打趣起来:“陛下,如果喜欢,何不收了芸香?”

    朱厚照没得白了夏皇后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明知道朕心里只有你!”

    朱厚照说着就朝夏皇后暗送了秋波。

    而夏皇后虽然知道皇帝的话是不能信的,但心里听了也觉得甜甜的,一时间也笑靥如花起来:“那敢问陛下,昨晚张选侍伺候的如何?”

    “比你紧些,但胸没你大,你现在是不是吃了奶酪太多的缘故,越发撑得凤袍都压不住了”。

    朱厚照在自己妻子皇后面前,也不避讳,直接说起了自己房中之事的感受。

    “哪有,还不是陛下你自己天天吃!给吃大的!”

    夏皇后在这种与皇帝朱厚照独处的时候,也放得开,直接轻咬朱唇,带着三分妩媚,嗔怒起来。

    朱厚照见此一时语塞,也无法反驳,当然也更不会责怪自己这皇后不知礼数,言语放荡,一时还不由得拍拍膝盖:

    “朕现在觉得做一个荒yin无度的昏君其实也没什么意趣,破了许多美女身,现在想来也不过都是一时之欢,竟也有些腻了,还是做个明君好,开疆辟土,接受万民朝拜,才是人生之快事也!”

    “陛下您是刚尝处子味,而做起圣贤来,等个三五天,你还是会原形毕露,着急地抱着臣妾就要撕臣妾的凤袍!”

    夏皇后笑着说道。

    不管怎样,她很庆幸生活在深宫里还能有一个可以如此轻松嬉笑交谈的皇帝夫君,一时想到自己皇帝夫君刚才说到将来张忠替皇长子朱载垒开脱是想将来当司礼监掌印太监,便知道朱厚照是有让自己儿子朱载垒做太子的心思。

    一时间,作为朱载垒母亲的她也自然更加高兴,而不由得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朱厚照的脖子,把温润的脸颊贴在朱厚照脸上,用了一下小时候的口吻:

    “皇帝哥哥,今晚就留在湘儿这里吧,湘儿给你吃酸奶!”

    朱厚照还真的承受不住已是熟女但突然也会发一下嗲的皇后,一时间感觉整颗心都被融化了,哪里有半点拒绝的心思,只拍了拍夏皇后的粉脸:“好,记得洗干净些,朕喜欢你的白白身子。”

    在朱厚照这里,夏皇后也没好害羞的,反而莞尔一笑:“咯咯!湘儿遵命!刚才,您说张忠靠近垒儿,是想将来当司礼监掌印,臣妾倒觉得他也不一定会在有生之年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因为我的皇帝哥哥会长命百岁,会陪湘儿到老的!”

    夏皇后无意的情话倒是让朱厚照意识到自己这个皇帝能活多久也会影响底下人的前途,自己如果活得久,似乎对底下很多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时间,朱厚照心情有些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