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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博点头,有些担心又温柔的扯出了一个笑容。然后用手指路,“就在那边,往前走150米远右拐,就到了,我马上到,好吗?” 言笑微笑点头,抬脚准备走。 时巧仍然不甘心,想要拉住言笑,被彭博看透,眼疾手快,稳住并制止了她。 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又觉得仿佛没什么好解释的,该知道的时巧已经都知道了。 于是不说话,拿出手机,给章程打电话。 时巧如善斗的公鸡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力量,只有章程,能抚慰她的失落,柔软她的心灵。 章程的车,背对着他们。 上车后,鸣笛声更多,他也不能再呆在路边,于是开到远处,掉头,在附近的停车场停车。 只是,他也心绪难平,并没有立刻下车。 在看到言笑的一刹那,他的世界仿佛才生动起来,周围流动着五颜六色的光。 他的目光无法避让,满心满眼里全是她,不再有其他。 看到言笑退让躲避时,他无法用理智控制自己不上前,虽然,他根本就没想好如何面对,可是,哪怕是看看她,也好。 他胸口钝痛,堵着无法宣泄。 他想起那个九月,那时,他们总是吵吵闹闹,言笑赌气说分手,他从没当真,总觉得过段时间她冷静下来两人还会在一起。所有人都觉得他沉稳可靠,可是他在处理这段感情的时候,一样的幼稚不可理喻。 他耐着性子不打电话,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打电话,就忍不住惯着她、安慰她,失去所有的理性和底线。 她需要时间处理自己的情绪,他可以陪她,只要她找自己好好沟通,而不是总闹脾气,伤害彼此。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可是当时年少负气,想等她来找自己。 他们这段感情里,总是言笑服软更多,他习惯了,却没想到后来她也固执,便就这样拧着,直到他实在受不了,开始给她打电话,她总是不接,应该是把他删了。 九月底他过生日,朋友们想为他遣怀,弄得声势浩大。 那晚,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以为身边靠着他的,是言笑。 第二天醒来时,房间里一片凌乱,卫生间里水声哗哗响,言笑在洗澡。 他胡乱裹好睡衣,脚步轻慢走到卫生间门边,准备在言笑出门的时候捉弄她,她一定会吓得钻到他怀里,他想念她的拥抱。 可是出来的人并没有被吓到,而章程却被吓倒了。 他扶着墙,瞳孔放大,不可置信。 出门的是时巧,昨天跟朋友们一起庆祝他生日的人,她怎么会在这里?他脑海里升腾起一个不安的念头。 时巧笑的温柔而娇羞。 她从没见过他孩子气的一面,她以为章程总是刚毅有力的,却不知道,他原来也有这样顽皮的一面。 她等了很久,终于知道章程分手了。那段时间,她动用了身边所有的关系,只为了不时能见他。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昨晚,他把她当成了别人,她知道。 他抱着她叫“晏晏”,那么深情,那么紧密,她为之动情,为之颤抖,她贪恋这样的温柔情深的怀抱,她更相信自己,可以让他在不久之后,睡梦里不再思念别人。 她头发湿漉漉的,走过去抱愣住了的章程,略带娇嗔道:“你答应了的,不许反悔啊!” “答应什么了?”章程正在消化自己做错事情的事实。 时巧靠着他肩膀的头抬起来,盯着他眼睛,佯装生气的样子,瞪着眼睛,“你不会不想负责任吧?” 章程心中大恸,又回过神来,“没有……” 时巧笑了,眼泪扑簌簌的掉落,又靠在他身上,带着鼻音:“那,我亲爱的男朋友,今天要陪我一起吃饭。” 章程望着远处,点头,喉结微动,艰难地发出了“嗯”的声音。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他们就错得离谱。 他知道自己不对,可是他放不下言笑,他也不忍心看时巧陷得更深,他觉得自己不值得。 只是时巧效率太快了,不到一周,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了,如果不是他极力拖延,双方父母就已经要见面商量婚事了。 于是,他把时巧约出来,想跟她讲清楚,他欠她的,但感情的事,他勉强不来。 然后,结束这啼笑皆非的荒唐时光。 他终于准备面对言笑,他要见她,告诉她一切,祈求她的原谅。 可言笑的电话,一如既往的无法接听,他让室友叶云转告。 可谁知道,就在那一晚,一切都变了。 命运无常,强大如他,都无法转圜。 后来,他再也没有打电话过去。 说什么呢?分手么?他们好像已经分手了,再郑重其事说一次,是要伤害谁? 但……他不敢去想,他心爱的女孩是不是抱着电话等了一晚上,等来的却是他结婚的消息。 他们就这样错过彼此,连好好的分别都没有。 硬要追溯起来,他们的分手仿佛是一通电话,如此儿戏如此草率。 言笑有些时候是执着于仪式感的一个人,这样的分手,连凭吊伤神,都找不到寄托,对言笑来说,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讽刺。 他趴在方向盘上,往事一幕幕,揪心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