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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洛婉柔这次落水,也是杨念允造成的。 今日本是洛亦舟带洛婉柔去游船,杨念允却故意跟来又假装两只船相遇,船没停稳就要跳过来,结果没站稳把洛婉柔给推了下去。 思及此,洛婉柔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色,明明洛亦舟自今日一事后一直都对杨念允不太满意,最后也不知怎么就娶了她。 洛婉柔当即决定,自然不能再让这女人嫁进来了,当时她指不定是使了什么计谋才逼得洛亦舟不得不娶她的。 洛婉柔心下还在思索着,洛亦舟又轻声道:“不过好在今日那奴隶反应快将你救了上来,婉儿,那人虽只是个奴隶,但该赏的还是得赏,莫要苛待了人家。” 洛婉柔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听闻洛亦舟提到了霍黎不由得身子顿了一下。 侧头看向洛亦舟,却见他神色有些复杂,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洛婉柔心知洛亦舟这是担心她同洛亦川一样,在介意一个奴隶碰了她的身子。 洛亦舟是个明事理之人,自然是觉得此事是霍黎救了她的命,不该如此苛刻对方。 依稀记得那时,她似乎是满不在乎的态度,最后也是听了洛亦舟的话,这才赏了霍黎一件衣服。 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洛亦舟心里还念着霍黎救她的好,霍黎最终却将人害得尸骨无存。 掩去自己心中的怨恨,洛婉柔别开视线问:“哥哥,那奴隶既然救了我,我想,咱们便将卖身契还给他,看他身手不凡,若是不用做奴隶了,出去后靠自己也能找到个体面的活养活自己,你看如何?” 洛婉柔心里想着,兴许霍黎日后的报复也不止是因为洛亦川的欺辱,他再阴狠也不至于将一个八岁孩子的仇记恨至此。 如此想来,在洛府身为奴隶的日子应是令他感觉到了屈辱。 他本就身份高贵,如若不知道他的身份便罢,她知道了,定是不能再留他在府上,否则日后仍是会走向上一世的悲剧。 洛婉柔还是决定将他送走,顺便再帮他寻一份工作,或是帮扶一些。 这样一来也算是在他落魄之时帮了他一把,日后便不会再找他们家麻烦了吧。 无法真正报复霍黎的无助感令洛婉柔感到有些绝望,即使再重来一次,她也只能如同一只缩头乌龟,对霍黎避而远之。 如果可以,洛婉柔又怎会不想让霍黎上一世所做的恶行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失忆并非洛府造成的,他来到洛府成为奴隶他们也并不知晓真相,而这一切,又怎能如此怪罪在他们身上。 但除此之外,洛婉柔没有别的办法能规避这一悲剧的发生,即使不甘心,也只能隐忍着自己的怨恨,让此事尽快离她远去。 启料,洛亦舟闻言却忽的脸色一变,神情透着古怪,像是在极力思索着什么。 洛婉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洛亦舟却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掩下,恢复常色后平淡道:“婉儿可还记得上个月你我在郊外救下的那名男子?” 上个月,对于洛婉柔来说是十年前了。 努力思索了一阵似是记得有这么回事,但也记不太清了,只能勉强点了点头,等待着洛亦舟继续开口。 “那日我们救下的男子,便是这名奴隶,不过当时他伤得太重了,头部受到重创,便失去了记忆,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更不知自己家在何处,他想报恩,这才将他收入府中做奴隶,你若是将卖身契还给他,这不是要将人赶走,还让他无处可去吗?” 洛婉柔一愣,瞪大了眼。 霍黎,失忆了? 心跳也漏跳了半拍,洛婉柔大脑空白了瞬间,才缓缓回过神来。 方才思绪半晌的复杂心绪被洛亦舟这番话给全数搅乱了。 她从不知当年在洛府的霍黎,竟是失忆之人。 细想来,此事也的确有些蹊跷。 难怪她在宫中明明看见霍黎身手不凡杀伐果决,却又在洛府任劳任怨劳作几年之久,原来不是霍黎没能力逃走,而是他失去记忆了。 这个惊骇的消息令她心跳加速猛烈撞击着她的胸腔,心中似是攀起了一丝念想。 心绪一转,洛婉柔迫不及待想要印证这个消息,当即起身带着些许匆忙:“既然如此,那便按哥哥说的做吧,哥哥可是还有事在忙,婉儿便不打扰先回屋歇息了,待哥哥忙完了,别忘了还要带婉儿去骑马。” 似是也藏着什么心绪的洛亦舟并未注意到洛婉柔的异色,伸手轻点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柔声道:“自是没忘的,待忙完手头的事,我再来看你。” 洛婉柔从院中出来便瞧见秋玉带着她的外衣匆匆跑来,本以为洛婉柔会在房中多待一会,却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出来了。 洛婉柔接过外衣披上肩,神色中带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缓缓系好了系带,在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秋玉,去管家那将今日那奴隶的卖身契拿来,就说是我要的。” 秋玉一愣,惊讶道:“小姐,您这是要让那奴隶恢复自由身吗?” 自由? 听到这个词,洛婉柔不禁冷笑一声,淡漠的笑划过她的嘴角,扬起微弱的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在她微微上挑的眼尾生出一抹冷艳来。 她为何要让霍黎恢复自由,当初霍黎可没还她自由。 既然她的前生葬送在了霍黎手中,连带着她的家人她的一切都被霍黎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