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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二者于我而言并无差别。”后来有一次她这样回答顾炘音,语调又轻又淡,带着满身的无情。她说:“正邪不两立,我与他是敌非友,即便曾有交集也不过是碍于情势所需,并不影响大局。你无需一再试探我的态度, 我要走哪条路, 我心里很清楚。此路注定孤独, 无论是你或者谁,都无法成为我的同行,更不可能成为我的牵绊。”

    于是顾炘音一言不发地听她说完,此后再也没有提起这个话题。

    彼时他们已经离目的地很近了, 而在次日,他们便于一处巨大的天堑之前找到了守在旁边的合欢宗及寥寥数个玹瑛城弟子,另外还有几个身着黛色服饰的人,正是莲华宗弟子。

    两边悬崖峭壁对立,中间隔着一条又宽又深的壕沟,隆隆的水幕从对面的那面峭壁上倾泻而下,让底下场景尽数被白-浊的水汽遮挡,看不清究竟有怎样的危险。

    看到玹瑛城和天启宗一行人出现,花迎蕊先惊喜地喊了句“你们怎么也来了”,随后分立得泾渭分明的两边人马都收起了警戒,先后向着来人走过去。

    离暮雪几人也没想到莲华宗的人竟然跟合欢宗在一起,见到落后花迎蕊几步的王倾之,离暮雪往他们之后望望,问:“豆芽菜他们呢?”

    花迎蕊本来跑过去时还高高兴兴的,结果听离暮雪一开口就先关心的别人,她就板起脸来:“喂,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你难道不该先问问我们为什么在这儿吗?”她气鼓鼓地哼了声,“况且你们玹瑛城的人去哪里了,干嘛要问我,我跟你们又不是一路的!”

    只说了一句就被怼了一长串的师姐:“……”

    一段时间不见,这人的炸点怎么又清奇了些?

    “玉师弟与重北一道进瀑布之下去了。”还是王倾之打圆场向来人解释道,“昨日我与师妹行至此处,见到合欢宗众位在此地徘徊困守,像是遇到了麻烦,于是过来看了看。”

    眼见他说到这里,花迎蕊还是气呼呼的不肯从台阶上下来,于是王倾之便又接下去:“之后贵派几人正好也来了这里,我们才知是合欢宗的这几位师妹们发现了瀑布底下另有玄机,但几波人先后下去后却迟迟不见回来,可能遇到危险。所以重北同我师妹湘湘便带了一些弟子下去查探情况了,归师弟与玉师弟也同去了。”

    王倾之面上笑容倒是和善:“各位想必是寻他们而来的吧?”

    裴子夜应了一声:“师姐与我也是在前几日发现合欢宗众师姐妹在此处停留,恐有异常,便同大师兄商议,让他们先过来看看,同时也在此会合。”

    “来寻我们的?”花迎蕊闻言一抬眸,颇有些不信。

    “这难道还有假么?”步燕青奇怪道,“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大师兄他们先遇到了你们,之后我们就也来了?”

    “青哥说得对!”苔儿在一旁帮腔。

    花迎蕊狐疑地扫视对方奇特的打扮:“你谁?”

    顾炘音:“他是苔儿姑娘,步师兄的未婚妻。”

    第二波人闻言震惊:“谁?!”

    顾炘音笑嘻嘻:“步师兄。”

    众人:“!”

    还有这种事?!

    步燕青张了张口又想解释,被站在身旁的人警告地瞪了一眼,生怕又把对方惹哭,于是只能闭了嘴,讪讪挠了挠头,然后长叹了一声,表示说来话长,总之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况。

    不过被这个惊天大新闻一搅和,花迎蕊倒是没再揪着方才的不快不放了。她将她们发现瀑布下有异常之后的事情都跟离暮雪几人说了,担忧道:“二师姐和六师姐都在下面,但我一直都没法联系到她们,会不会出事了?”

    昨日叶重北说要下去看看情况时,花迎蕊全程都没有搭理他。她心里其实跟此刻一样担忧,但从前的龃龉又让她做不出求助叶重北之事,便只冷着表情站在一旁,直到听玉云琅开口说要跟着去的时候才恶声恶气地冲了他一句:“你去干什么?你有能力自保吗?离师姐现在可不在你身边,你逞能也麻烦看看情况好不好!”

    玉云琅被花迎蕊骂,下意识地怂了一下。但好一会儿后,他朝叶重北望望,也不知心里在打算什么,依然还是握了握拳,表示他一定要跟着去。

    叶重北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一副听之任之的姿态。归不弃和陶蓁、林苍陆见状便也一道跟去了。反倒是千湘湘先是同叶重北说一齐下去,万一有事也可助他一臂之力,之后又呛花迎蕊:“虽说叶师兄你一片好心,但难保有些人心里巴不得底下的人回不来才好,如此便少了几个人跟她争下一任合欢宗宗主之位。”

    花迎蕊怒道:“你少在这边搬弄是非!我又没有求你们救我师姐,你用不着在这里假惺惺,我不承你的情!”

    “疾言厉色,恐怕正是被踩中尾巴了吧?”千湘湘冷笑,看向叶重北,“稍等在底下,叶师兄可得小心些。万一碰到什么事儿,别叫人反咬一口。”

    “你!”花迎蕊手腕一翻抖出金铃,但如今到底有所长进,没有叫愤怒冲走理智,只咬了咬牙后含恨盯着千湘湘,不响了。

    于是千湘湘便又将矛头对准了一旁的玉云琅,余光斜睨着他,神情嫌恶又不屑:“还有你,既然决定跟着去,那便生死由命,别当累赘。”

    千湘湘说话之时,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一丝杀意。在场之人都察觉到了,归不弃和小陶小林往前一挡,护住纤弱一颗豆芽菜,说:“他自有我们相护,不劳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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