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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前,落霞山上。

    无尘道长突然造访沈佑霏的小院,沈佑霏的住的院子很是偏僻,她又喜欢清静,平日里少有人来往,无尘更是从未踏进过院门,她有事都是让小道姑来传话或是请沈佑霏去她的禅房。

    沈佑霏将无尘请进门:“道长请进。”

    无尘念了一句道号,并未抬步,也没有寒暄:“贫道刚刚窥探到一丝天机:故人将归,便想来告诉你。”

    “故……故人?”沈佑霏不解,但看到无尘带着笑意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是无法相信。

    无尘点了点头:“是你心中所念之人。”

    ……

    无尘:“应人相邀,自会相见。”

    不久后,沈佑霖和虞姝跑来落霞山,让沈佑霏跟他们回家过年,根本没费口舌,沈佑霏就跟着他们回了京都。

    再之后,沈滢霜开玩笑似的,让沈佑霏别整天闷在家里,邀请她一起出门找乐子玩男人,没想到沈佑霏居然会答应。

    因此,沈星南才会在锦瑟会所见到沈佑霏。

    ——

    “就是这样。”

    病房里,说完前因后果,沈佑霏长舒一口气,往后靠坐在椅子上。

    沈星南盘腿坐在病床上,骨折的胳膊已经做完手术,吊在了脖子上,趁着麻药还没过,浅尝两口香蕉。

    “所以,你第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沈佑霏点点头,嘴角含笑,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嗯。”

    沈星南想起自己这些天干的破事,脸就红透了,咳了一声,撇开脸躲避她的视线,但自己又舍不得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一时间反复回头扭头,十分造作扭捏。

    江晗在一旁,看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手举得高高地提问:“我有问题!”

    沈星南:“你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还去局里报案,杨爸看你不对劲,还以为你是那群毒贩里望风来打探消息的!”

    沈佑霏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也在等他的回答。

    沈星南干咳一声:“这……这不是怕你们不相信嘛。”

    借尸还魂这种事,也太荒谬了。

    江晗没纠结这个:“还有一个问题,我现在叫你晏爸爸还是叫哥?”

    “呃……”沈星南:“其实,我现在姓沈。”

    江晗:“冠妻姓?主动入赘?”

    要不是她坐得太远,沈星南高低给她脑袋种几个红蘑菇。

    沈星南絮絮叨叨地讲完这具身体的身世,引来沈佑霏和江晗含着笑的温柔凝视。

    两人那如出一辙的笑颜,沈星南看在眼里,只觉得瘆得慌。

    “你们……笑什么?”

    江晗:“恭喜沈爸爸成功嫁入豪门。”

    “胡说什么……”沈星南看到沈佑霏含着笑撇开眼,一副默认的姿态,呵斥江晗的高昂声调顿时xiele气,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忽:“那什么……也不知道豪门愿不愿意娶。”

    沈佑霏笑道:“聘礼不是已经给了吗?”

    沈星南想起自己恬不知耻地要房要车的模样,就臊得慌,脸上顿时染上红晕。

    江晗看看沈星南又看看沈佑霏,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比太阳更耀眼,她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另一只「太阳」就是这时候飞来的,杨钊处理完这次抓捕行动的收尾工作,托着自己的啤酒肚,颠颠地跑来。

    守在病房门外的保镖认识他,便没有拦着,敲了敲门提醒病房里的三人。

    “兄弟啊——”杨钊推门而入,泪眼婆娑地看着病床上的沈星南,“真的是你吗?”

    沈星南满脸嫌弃地看着他涕泪齐流,完好的那只手伸得笔直,手心对着他的胖脸,坚定地表示「丑拒」:“我真的不是你妈,我是你爹。”

    这又拽又欠的小贱样儿,该死地令人怀念。

    杨钊激动不已,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熊抱:“兄弟啊,我想死你啦!”

    “我手……手手手!”

    两人互相嫌弃着闹了一阵,江晗在一旁两边加油,唯恐天下不乱。

    沈佑霏的电话响起,笑着和他们欠了欠身,出门接电话去了。

    沈星南锁着杨钊脖子的胳膊一松:“问你们个事儿,这些年,霏霏身边有过多少人?”

    杨钊不明所以:“什么人?”

    “男人。”

    杨钊和江晗,俱是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

    电话是沈佑霖打来的,他倒是消息灵通,想来医院看望一下亲jiejie的「情人」,虞姝在一旁助纣为虐,沈佑霏花了不少时间才把两人应付过去。

    她现在,不想被这两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傻猹围观。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杨钊和江晗已经离开了,只剩沈星南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用小臂盖住眼睛,胸膛的起伏比平时更大些。

    这会儿麻药的药效过了,该疼了。

    沈佑霏一时间心疼不已:“疼的话,让医生给你开些止疼药。”

    “没……不疼。”

    沈星南放下手,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沈佑霏,忍不住吸了吸泛酸的鼻腔。

    “疼哭了?”沈佑霏笑着逗他,“不应该啊,硬汉先生。”

    她一笑,眼角边浮现出几道细纹,沈星南看着便更想哭了。

    “真疼啊?我去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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