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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姜莹脉象平稳有力,的确没有病态,他这才放下心。 忽而心思一转,沈右安隐约猜到了她这么说的原因,蹭了蹭她的额,低声问:“可是我让你太累了?” 姜莹脑袋埋进他胸前,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泥炉上滚沸的茶壶,脸上热得都快能冒烟了。 她羞得不肯抬头,沈右安便知道了答案。 他手臂圈住她纤软的腰,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下次不舒服就直接跟我说,不要勉强自己。” 姜莹红着脸点头,细若蚊喃地“嗯”了声。 从那天起,沈右安好几日都没碰她,最多只是浅浅地亲吻拥抱,然后便会揽着她入睡。 他是真心在意她的身体,从来没有多说过什么,可姜莹心里却很不踏实。 沈右安忍得多辛苦,姜莹是能感受得到的。 她觉得自己不能霸占着沈右安的宠爱,却不让他碰。 可她也实在有不能让他知道的难言之隐。 思来想去,只剩下一个办法。 这天,沈右安下值得早,陪姜莹一起用了晚膳。 他似乎心情颇好,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看向她时,眸中的温柔更是几乎要满溢出来。 用过晚膳,二人手牵着手,在偌大的沈府中散步。 檐下悬挂的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夜风送来一阵阵馥郁花香,伴着幽幽虫鸣。明月高悬,他们的影子在身后拉得老长。 沿着鹅卵石小径走到假山石旁,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看向对方。 月色下,姜莹肌肤腻白如霜雪,眼眸晶亮,乌发间的珠翠金玉也在熠熠生辉,像是整个人都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细纱,灼灼芳华夺目。 沈右安眸光微暗,单手捧住她的脸,低头覆上嫣红柔软的唇瓣,动作很轻柔地辗转厮磨,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良久,他才稍稍退开,长指轻抚她的发鬓,望进她融了月色的眼眸,声音很轻,“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此事他已经cao办得差不多,是时候告诉她了。 姜莹同样专注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他,不知为何,心下竟有些紧张。 她羽睫轻颤,小声地说着:“我也有件事想跟您说。” 沈右安眉梢微扬,语气轻快含着笑意,“哦?什么事?” 姜莹猜他今日心情应该很好,待会儿听了她的话,应该也不会太生气。 只是不知为何,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她觉得胸口仿佛压着块石头,莫名发堵。 沈右安见她又开始出神,温声喊了句:“皎皎?”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姜莹身子一僵,心尖忽然像是被人掐了下,丝丝缕缕的酸涩蔓延开来。 沈右安曾经说过,“皎皎”的意思是明亮,干净。 可是重逢以来,他再也没这么唤过她。 她还以为,在沈右安心里,她早就配不上这个名字了。 姜莹指尖微蜷了蜷,缓缓抬眸。 触及沈右安眼中的宠溺和包容,有那么一瞬间,姜莹忽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不管不顾地与他坦诚相待。 她想跟他说,当年的事她真心觉得后悔,觉得愧对于他。还想如实告诉沈右安,她不堪的过去,还有她的顾虑。 可这些话即将滚到舌尖,姜莹却忽然清醒过来,及时止住了话头。 她一直都在担心,沈右安如今对她好,只是为了更好地报复她当年犯下的错。 若是她将这些心里话说出口,却反被他嘲笑嫌弃,那她就一点颜面都没有了。反之,若是不说出来,还能给自己留有一丝余地和体面。 想到这里,姜莹心底那一瞬间的动摇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弯了弯眼睛,像平素一样温婉地笑着,娇声道:“大人,我最近一直身子不适,怕是不能服侍您了。” 沈右安觉得她的笑容说不上来的奇怪,像是在脸上戴了面具,每一分每一厘都恰到好处,美是美极了,却没多少真心实意。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敛眸,轻声安慰:“你不必在意我,好生休息,养好自己的身子。” 前几日,沈右安不放心地派人请来太医,为姜莹看诊。 太医言她身体康健,并无任何不妥。 当时姜莹眼神闪躲不敢看他,这几日来也一直不让他近身。 再联想起之前每次行事后,姜莹都会特意单独沐浴,不让任何人进去,沈右安自然以为她不愿和自己亲近,所以才总是称病。 他心底虽然难免失落,但从未想过逼迫她。 既然她不情愿,那他忍着就是了。 可姜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沈右安面上的温和尽褪,霎时间被冰寒取代。 她轻扯着他的衣袖,小心地觑了眼他的神情,怯生生道:“大人,不然……您还是另纳一房美妾吧。” 她话音刚落,便被人用力握住双肩。 沈右安面色阴沉,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姜莹没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箍在她肩头的手不断收紧,仿佛铜铁铸成一般,捏得她微微生疼。 她眉心蹙起,沈右安意识到什么,懊恼地松了力道。 他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显然心绪极度不稳,却仍在咬牙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说话间气息声很重,“姜莹,如果你现在收回这句话,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