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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敢骗她。 盛听月指尖敲了敲桌面,“那为何会这样?” 她可从没听说过,有人只能画一样东西的。 赵景恪温声道:“熟能生巧。” 盛听月先是微怔,很快便反应过来,“你为我画过很多像?” “嗯。” 离开嘉兰苑以后,没有机会见着她,赵景恪就只能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想她的一颦一笑,将她的模样化在笔尖倾诉思念。 时日渐久便手熟了,知道怎样画才最像她。 盛听月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心情颇好地敛袖执笔,笑着弯起眼眸,“正好,我最擅长画的也是你。” 赵景恪听她这么说,心跳不期然漏了一拍。 紧接着,就见她像他方才那样,笔尖游动自如地画出了他的身影。男人高大颀长,立在她身后,目光温柔包容地望着她。 “从前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只能凭想象胡乱画,不过……你跟我想象中的模样差不多,所以还蛮好画的。” 盛听月想象中,声音那样清越悦耳的少年,长相应该也是白净清秀的。虽然赵景恪长得比她预计的要好看一大截,但大抵是差不多的类型。只看他俊美的容貌,很容易误以为他是文人。 两人合力完成一幅画,盛听月捏着画纸两边举起来,让墨迹快速风干。 纸上的画对照着院中的景,他们二人也进入画中,一个举着画纸欣赏,另一个站在她身后,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 欣赏完,盛听月将画纸放回桌上,用端砚压住,打算回头请人镶边裱褙进画轴中,到时候就能把这幅画挂在寝阁内间了。 赵景恪双手搭在她肩上,时不时低头跟她说话,神情温柔如水。 盛听月按住他的手,回头看向他,“对了,我今日出门,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 “我看到沈大人陪他夫人买蜜饯,还跟他夫人说了几句话。” 沈右安和赵景恪经常来往,时日渐久,盛听月也和沈右安的夫人成了朋友。 姜莹不像其他深宅妇人那么沉闷枯朽,反倒活泼灵动,盛听月跟她很聊得来。 “我从她那学了个称呼。”说到这里,盛听月面容染上一层薄红,略有些不自在起来。 见她这样的反应,赵景恪不免心生好奇,“什么称呼?” 盛听月动了动唇,望向他的水眸噙着羞意,迟疑了下,才声音很轻地喊了句:“……景恪哥哥?” 赵景恪呼吸一滞,搭在她肩头的手微微收紧。 愣了一瞬,他像是没听清楚,“什么?” 盛听月红着脸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比刚才声音大了些,“景恪哥哥。” 赵景恪的心快速跳了跳,面不改色地撒谎,“还是没听清。” 盛听月这下就算再傻也看出来了,她狠心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扒拉开,涨红的脸颊仿佛熟透的桃子皮,又羞又恼地嗔道:“赵景恪,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一个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怎么可能耳朵不好?定然早就听清楚了,只是想骗她多喊两次。 赵景恪谎言被戳穿,面上却不见丝毫心虚,反倒泛起浅浅的笑意,柔声哄她:“再喊一遍,可好?” 盛听月把他另一只手也推开,轻哼了声,“想得美。” 她眼尾眉梢都带笑,仙玉般的面容娇俏又生动。 赵景恪忍不住弯腰俯身,贴着她柔软的唇瓣,一下下地轻轻亲吻,嗓音低低的,“月儿,再喊一次。” 盛听月最听不得他用这种暗含祈求的语气说话,听得心里头像是被猫爪挠了一下,激起一阵痒意。 她被他缠得不行,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又喊了一次。 心里暗自想着,真是便宜他了。 赵景恪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遽然飞上了云端,轻飘飘的,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辗转加深了这个亲吻,连温热呼吸都带着说不出的愉悦。 不多时,盛听月整个人都被他罩进了圈椅中,手心抵着他结实的胸膛,身后是圈椅靠背,退无可退,被他的所有气息笼罩,无孔不入地侵入鼻尖。 盛听月原本细腻瓷白的脸庞,再一次布满了红霞,她不小心触碰到赵景恪,微微迷离的眼眸恢复了清明。 抵着他的胸膛推开他,盛听月娇羞地咬着嫣红的下唇,怒目瞪向他。 赵景恪眼神无辜,仔细看才能分辨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 盛听月说不出口,深吸了口气,忽然对院中的下人吩咐道:“所有人都去外面守着,院子门关上。” 清退了下人,这方天地又只剩下他们二人,自由自在。 赵景恪不解问道:“为何要清退下人?” 因为她接下来做的事,不好让下人瞧见,不然有损他的威严。 盛听月绕开他,从笔架上取下一支新的短毫笔,笔尖蘸了些杯中茶水,举起来往赵景恪额头写字,笑容带着几分使坏的得意,“你猜我写的什么?” 她要把他的恶行都写在他脸上。谁让他总是色心不改,甚至变本加厉。 赵景恪满心只觉得痒,哪里猜得出来。 他欲夺她手里的笔,又不敢太用力,根本没办法阻止她的玩闹,只能被她拿着笔在下巴,颈间,耳朵后面乱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