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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顶级拉扯大赛又来了。 求爷爷叫奶奶的苦差事如五雷轰顶般落在两位可怜无助的班委身上,他们背负着沉重的使命,开始劝说周围的同学了。 而很不凑巧,最先被嚯嚯的便是秦鸢,谁叫她前面就坐着体育委员周肆和文娱委员兼语呢。 兼语转过身来晃晃她的胳膊:“鸢鸢,咱去跳个舞吧。” 秦鸢头摇地像拨浪鼓,她一向对这样的活动避之不及,毕竟从小到大,光是培养秦鸢舞蹈天赋的老师都被逼走了好几位。 小小的秦鸢用实力证明,她真的不是这块料,导致秦父秦母只能换别的兴趣方向给她培养。 所以这会儿即便是面对闺蜜的威逼利诱,秦鸢也死不松口。 相比之下倒是周肆这边的进展更快一些,直接拿着签字笔对着表格上的选项,大笔一挥填下了段正衍的名字,边写边问:“衍哥,今年还是长跑?” “嗯。”段正衍点点头,不甚在意地往数学选择题上勾出个答案。 秦鸢眼神一愣。 临放学前秦澈给她发了条消息,说王叔家里有人生病,要不要他开车过来接她放学。 秦鸢敲着键盘回复,自己做公交车回去。 晚上十点一过,西临一中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秦鸢到公交站亭等车,晚上的夜风有些凉,哪怕是穿着外套也感觉有些瑟缩。 秦鸢想着换个站位等,她现在站的地方有点像在风口,正犹豫着侧方却站来一个人。 秦鸢动作一怔,熟悉的清冽扑鼻,像是大雨清洗过的竹林,她抬眸,一眼看见段正衍立在她旁边挡住风口。 “同桌?”秦鸢没忍住说了句。 见他轻轻点头,视线偏过来落在她身上:“今天怎么坐公交?” “王叔家里出了点事。” 秦鸢淡淡的解释完,段正衍微微颔首,她家的司机他也认识,王叔曾经送过段正衍几回。 这会儿两人聊天的功夫,到南嘉花园的公交到了。 秦鸢正欲转身说再见,却见段正衍步子一迈跟在她身后走了上来。 “你怎么……” 段正衍住溪合北路,虽然隔的不远,但与她算是两个方向。 闻言像是能猜出她的意思,段正衍淡淡护着她向车厢内走,边说:“去那边办点事情。” 秦鸢没再多问。 两人在靠近后门的地方落座,车门关闭,车外的风景渐渐被突然降临的雨水模糊。 “带伞了吗?”男生看着滑落在车窗上的雨滴问她。 秦鸢摇摇头:“天气预报没说下雨。” “嗯。”段正衍点头:“西临的天气是有些反常。”说完便从书包里拿出一把伞递给她。 秦鸢推拒:“那你呢?外面的雨……” 男生微咳一声:“我还有。” 秦鸢把伞收下,望着窗外朦胧的车窗,手指轻点着在上面漫无目的地画圈。 直到男生问她:“不冷吗?” 闻言转身回头,秦鸢看见他枕着栏杆上略有些倦怠的模样,一时起了玩心,手指贴在他脸颊碰了碰:“你觉得呢?” 这话落下的瞬间,两人都有些怔忪。 秦鸢反应过来慌移开了手,听他喉间溢出一声‘嗯’。 嗓音有些愉悦。 气氛莫名变得有些诡谲,像是为缓解她的尴尬,段正衍从一侧衣服口袋里掏出耳机,递给她一只:“听歌吗?” 窗外的雨滴一滴滴累积/ 屋内的湿气,像储存爱你的记忆/ 真希望雨能下不停/ 雨爱的秘密能一直延续/ …… 周星星翻唱的《雨爱》,温柔的女声透过耳机线头传入两人的耳中。 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们包裹。 秦鸢看了眼旁边的人,男生眼皮轻阖,柔软的碎发遮盖一些在额前,秦鸢又偏过头与看向窗外。 突然希望 雨不会停。 当天晚上,秦鸢洗漱完出来,坐在窗台边的书桌前,将白天兼语给她的那张照片夹紧了扉页,又打开微信给兼语发去一条消息。 鸢尾花:【语宝,跳舞加我一个。】 那边闻言秒回—— 兼语不是监狱:【好的!!】 兼语不是监狱:【不过话说怎么突然改主意了?】见状简单回复了两句,随即熄了屏,秦鸢瞥了眼窗外仍旧淅沥的雨幕,薄唇轻抿,怎么就改主意了呢。 大概是因为想到之前在教室里段正衍那副淡然点头的模样,心生触动。 前世两人结婚两年,虽然能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对于段正衍一些大致的生活习惯秦鸢还是清楚个七八分,例如院里每年组织的出于联谊的篮球比赛,他都是很少参加的。 秦鸢曾经问过他一次,段正衍坦然对这类活动兴趣不大,因为剧烈运动后渗出来的黏腻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他其实有一点轻微的洁癖。 这点秦鸢是知道的,所以难免好奇,明明不喜欢出汗的感觉还会不显迟疑的答应周肆的提议,莫非是因为朋友的关系不好拒绝? 秦鸢这般想着,段正衍给出的回复却是‘我是班长。’ 换言之,他需要做好到头作用,秦鸢了然,耳机里的音量又升上来一点。 仔细一想,又发现所有的细节都吻合,在责任感面前,男生好像可以忽略洁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