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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侯爷的美娇娘(重生) 第28节

    顾星滢往酒楼里走去,问了掌柜的几句,那掌柜的说他要出海去南洋做丝绸生意,这酒楼生意也不好,都被斜对角的山海楼给抢光了,他反正也做不下去了,打算将酒楼卖出去。

    她又问了价钱,掌柜的说最起码得五千两,顾星滢满打满算手里只能拿出两千两银子,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她还是还了价,谁知掌柜的竟然答应了,说是自己着急脱手,想要赶上去南洋的船,现在刮的是东南风,过几天风向变了他就去不了了。

    顾星滢觉得自己运气真好,每次都能碰到这种老板爽快的,她当即和老板签了文书又去官府过户,两人在衙门口分道扬镳,那老板走入衙门旁边的小巷子里,对着站在箱子里头的黑衣人拱手道:“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位姑娘得了酒楼的房契已经走了,这是过户的文书,请大人过目。”

    长亭从他手里接过文书一看,确认无误后,从怀里掏出五千两银子给他:“收好了。”

    一大清早,长亭被自家侯爷叫过去,侯爷吩咐让他去紫金街去寻一下有没有转卖的酒楼,若是有,便高价买下来,到时候顾星滢过来看铺子,便让掌柜的低价卖给她,再由自己这方补齐差价,长亭当时听了,觉得自家侯爷还真不容易,送个酒楼还得这样偷偷摸摸的,为了成全他家侯爷的一片痴心,长亭出来溜了一圈,没想到还真被他寻到了酒楼,这酒楼位置也好,他先给掌柜的打了招呼,便在附近盯梢,不多时顾星滢真的来了,后来便有她买酒楼这一出了。

    掌柜的笑呵呵的收了银票,道了声谢后,便离开了。

    顾星滢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香料还没有买,便让小厮驾着车去紫金街上。

    她一连在紫金街看了好几家的香料,买了不下十来种,其中马芹,胡椒,胡荽这些外邦传进来的香料最为贵重,一点点便花费了一两银子,买完后她打道回府,马车在馔玉馆门口停下,顾星滢刚下马车,便看到馔玉馆门口排了三条长长的队,延伸出去很长。

    顾星滢脸上透出诧异之色,她走入馔玉馆中,馆子里的童掌柜笑呵呵的说道:“东家,今日生意可真好,这些人据说都是慕名人来,自从在国公府吃了您做的菜之后,都赞不绝口,如今都打发下人来咱们馔玉馆中订餐呢,还有吃堂食的也不少,馆子内都坐不下了。”

    顾星滢微微一笑,这个时候厨房应该很忙碌,她笑道:“生意好是好事,你好生招待客人,我去厨房帮忙了。”

    正要走,身后传来一声叫唤:“谁是这儿的东家?”

    顾星滢回头看去,见一个穿着天青色直身,身量修长,模样出挑的男子从往外头走进来,顾星滢仔细一看,见对方眉眼温润俊秀,皮肤白皙,似有些熟悉。

    她下意识的说道:“我便是东家,请问公子有何贵干?”

    女子声音娇软清脆,十分悦耳,林慎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前的女子身量窈窕纤细,一身藕荷色三秋纹妆花缎褙子,搭配高腰抹胸长裙,乌发挽做灵蛇髻,只插了一根碧玉簪子,一张脸皎皎若月,眉如翠羽,乌眸红唇,鼻梁挺直,即便待在小小的饭馆里,她也似美玉明珠那般,光芒难掩,而令林慎之震撼的却不是这个。

    林慎之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从门外跨进来,神色间难掩激动,道:“星滢表妹,真的是你吗?”

    顾星滢听到熟悉的呼唤声,记忆深处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与眼前之人的轮廓重叠,她惊呼道:“你是慎之表哥?”

    第38章 星儿,这些年,我一直都……

    林慎之朝她弯唇一笑, 颊边多了一个标志性的酒窝。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上前,原本想要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却发现她现在已经长大了, 额头都到了他的下巴处,原本拥抱的动作改成抬起手,摸了摸顾星滢的发顶,声音温和道:“星儿,真的是你,你还记得当年在香州的时候, 咱们一同抓萤火虫吗?”

    顾星滢看到多年不见的表哥, 既意外又感到十分惊喜, 她双眼亮晶晶的,欣喜道:“当然记得, 那次我同表哥抓了很多萤火虫,还做了一盏萤火虫的灯,表哥在灯上画了我和表哥的头像。”

    林慎之见她都想起来了, 高兴之余又有些心酸, 自从父亲的官职从江州迁到西州之后,路途遥远,两家便鲜少通信,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很想念表妹, 如今她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顾家出事那年,正逢与西州接壤的利鞑国入侵, 整个西州两三年在烽火连天中度过,直到去年谈和,硝烟才平静下来, 当他们再次尝试写信去香州的时候,书信送过去却全部被退回来了,从去那边的商旅口中才打听道,原来顾家败落了,他姨父已经去世,姨母也病了,老宅子早就卖了,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那时忙于考试,根本无暇顾及,母亲派人打听了几次,都没寻到她们母女的下落,后来便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他们居然在京城重逢了。

    林慎之回忆起儿时的时光,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他道:“那个时候星儿便会做菜了,做的菜精致又好看,你每回给我送过来,我都全部吃光了,这次在国公府参加寿宴,吃到儿时熟悉的味道,我便想起了星儿,打听才知国公府做厨的厨师姓顾,是个女子,在城中开了一家馔玉馆,听到馔玉馆三个字,我便知道一定是你了,过来一瞧果然是真的。”

    顿了顿,他看顾星滢的眸光变得温柔了几分,“星儿,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惦念你。”

    顾星滢见他视线炽热,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眼神微闪,低头说道:“我和母亲也非常想念表哥和姨母,前几天我母亲还在念叨表哥呢,一眨眼表哥就出现在我面前,娘见了表哥,一定很高兴。”

    她宁愿看不懂表哥的心思,她如今已然这样了,她不想害了表哥。

    林慎之见顾星滢并不接他的话,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只片刻便消散,他又恢复温柔和煦之态:“姨母现在怎么样,可否带我去见见姨母?”

    刚才那一点尴尬消失了,顾星滢再次抬眸时,神色已经恢复平静,她道:“母亲现在很好,她就在后厨,请表哥随我去吧。”

    林慎之点了点头。

    须臾两人来到后厨,顾星滢看着正在忙碌的妇人说道:“娘,您看谁来了?”

    蓝氏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顾星滢身边的林慎之身上。

    她先是怔了怔,很快又反应过来,激动的双眼涌出了泪花,“是慎之吗?”

    林慎之点了点头,随即走过去,对着蓝氏拱手作揖道:“姨母,慎之见过姨母,多年不见,姨母的身子可安好?”

    蓝氏鼻子发酸,双眼含泪,点着头道:“姨母很好,你娘和你爹好不好?”

    林慎之道:“如今都好,只是我爹爹在西州战乱时受了点伤,身子越发不如从前了,如今已致仕,下个月便会返京,之前听说姨母病了,外甥和母亲都很担心姨母,如今见姨母大好,外甥也放心了。”

    林慎之的父亲先前只是江州的一个小小知县,因得罪朝中权贵,被调任西州任知府,虽然是升官,但西州战乱不断,林父在西州过得水深火热,直到去年才安定下来,今年新帝有想法将他调回京,可林父已厌倦官场,不想再当官了。

    这一会儿,蓝氏已经缓和过来了,情绪没有先前那么激动,得知林慎之的父母都好,她就安心了,如今见侄儿生的玉树临风,瞧着很是欢喜,她越看越满意,带着笑道:“慎之,你自幼便才思敏捷,文章也作的好,你爹娘一直对你寄予厚望,今年的科考,你可参加了?”

    林慎之一笑:“外甥没有辜负爹娘的期望,今年科考中了状元,如今在翰林院当值。”

    不仅蓝氏震惊,一旁的顾星滢也十分诧异,之前江屿州考了探花郎,侯府上下欢天喜地,大摆筵席,风光的不得了,可探花郎哪里比得上状元郎啊,她的外甥才是最厉害的!

    蓝氏眉开眼笑道:“慎之真是了不得了,姨母为你高兴!”

    林慎之微微一笑,目光瞥见一旁的顾星滢,见她嘴角噙着微微笑意,林慎之轻轻勾了勾唇。

    蓝氏绕开话题:“既然来了,今日便在这馆子里用饭。”

    林慎之却道:“姨母今日忙碌,不必特别照顾我,外头客人这般多,让外甥来帮你做点事情吧。”

    蓝氏笑道:“慎之,你如今可是当官了,怎么能干这种活,快出去吧,别弄脏了手。”

    林慎之却摇头道:“这有什么,打小外甥在姨母家玩的时候,和星儿便是围着灶台转的。”

    说着,便从蓝氏手里将木盆给拿过来,蓝氏笑了笑,没再拦着他。

    林慎之在饭馆待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出来,顾星滢将他送到外头,林慎之停下来与她话别,刚才闲聊的时候得知顾星滢和姨母住在平安客栈的后院里,租了三间房,五个人住着也十分拥挤,林慎之道:“星儿,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住,不如你和姨母搬过来,如何?”

    顾星滢看着他目光殷切,却还是摇摇头道:“表哥,不必了,平安客栈离这儿比较近,来回也方便,而且我的师兄师姐不日将来京,若是我们搬了,他们可找不到地方。”她现在的确很想搬地方,可她也不愿跟林慎之住一块。

    林慎之见她跟自己见外,心里生出一股淡淡的落寞,小的时候,星儿从不会这样,或许是他们分别太久了吧。

    林慎之也没为难她,只道:“你可以考虑考虑,等哪个时候想过来,随时跟我说一声,我那宅子大,便是再多几个人也是住得下的。”

    顾星滢微微一笑:“好。”

    当江屿寒骑马经过长街时,远远看到顾星滢站在门口,而她对面站着一名男子,那男子清瘦如竹,斯文俊秀,江屿寒仅从侧脸便认出那人是林慎之。

    江屿寒皱了皱眉,他到了馔玉馆门口,翻身从马背上下来,顾星滢还没回到馆子里,见江屿寒猝不及防的出现,微微怔愣。

    男人身上穿着官袍绣麒麟圆领衫,头戴着乌纱帽,那一身威风凛凛的气势在官袍的衬托下越发彰显出来,他一出现,街上的行人都驻足观望起来。

    顾星滢不想再搭理他,转身便要进去。

    江屿寒见她要走,急忙出声:“星儿,别走,本侯有一事要同你说。”

    顾星滢脚步一顿,头也没回:“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

    往日她还称他为“侯爷”,现在连“侯爷”都不肯叫了。

    江屿寒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他还要说话,顾星滢已经缓步走入馆子里。

    江屿寒追上去,到了门口,却被走出来的辛夷给拦住,辛夷瞪着他道:“侯爷,我家姑娘说了,您不能进去。”

    江屿寒看了辛夷一眼,冷冷道:“让开!”

    辛夷在他冷厉眼神的注视下,脖子瑟缩了一下,但想到她家姑娘,又壮起胆子来,仰起头用小身板将门挡住,硬着头皮说道:“不走!”

    刚才看到她对其他男人笑,江屿寒本就一肚子火,她看到他两句话都没说就进去,现在他又被这个丫鬟挡在门口,江屿寒气的脸都黑了,换做旁人胆敢在他面前这般说话,早就被他蹿开了,可眼前这位是顾星滢身边的丫鬟。

    江屿寒克制自己没动辛夷,内心挣扎了一阵,终是冷静下来,他忍着火气:“既然她不让本侯进去,本侯不去便是。”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给她,说道:“这是礼部尚书胡道行为馔玉馆的美食写的诗赋,你将此物交给你家姑娘便是。”那日在酒席上胡道行喝多了答应写诗赋,但事后却忘记了,还是他派人去催促他才写出来。

    “告诉你家姑娘,这胡道行是京中出了名的美食大家,上京不知多少酒楼想要求他的墨宝,但凡他写过诗的酒楼,生意都格外好,这篇诗赋,可是价值千金,让你家姑娘别浪费了。”

    辛夷听得一愣一愣的。

    江屿寒也没再理会她,又朝馆子里看了一眼,大堂里没有她的身影,只得甩袖而去。

    看着江屿寒骑上马离开大街,辛夷才去厨房找顾星滢,并将江屿寒交给她的东西转交给顾星滢,并告诉顾星滢是什么,顾星滢微微一愣,她还以为他又是来纠缠她的……看来误会他了。

    将手里的纸打开,目光在纸上一行行的看过去。

    顾星滢在诗书方面虽比不上京城这些大家闺秀,但也是自小学习,倒是能读出诗的好坏,看完便觉得这首诗是写的极好的,将她做的菜都夸上天了。

    胡道行名气大,她早就听说过,如今对方竟然给她馔玉馆写诗赋,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顾星滢从厨房走出去,叫来一个伙计,说道:“你去找个刻字的师傅,将这篇诗赋刻在木牌上,等刻好了便拿回来挂在墙上。”

    第39章 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

    江屿寒骑着马离开, 眼看着林慎之纵辔缓行,他微挑长眉,打马追上去。

    “林编修。”

    听到声音, 林慎之勒马回头,见江屿寒坐在一匹威风凛凛的大马上,林慎之在马背上拱手行礼,“江侯。”

    江屿寒扬眉道:“相逢不如偶遇,本侯请林编修喝一杯如何?”

    江屿寒位高权重,那次在侯府的宴席上, 还提点了他几句, 他既相邀, 林慎之受宠若惊,怎敢拒绝, 拱手应道:“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刚好两人在山海楼下,便直接来到山海楼,江屿寒要了个雅间, 叫伙计送上酒菜。

    江屿寒给林慎之倒酒, 两人喝了一杯,江屿寒拧着白玉杯,不动声色的问:“看林编修春风满面,可是有喜事?”

    林慎之对他有五分敬畏,五分友善, 他眉眼间透着笑意,丝毫没有察觉到对面男人眸中敛着的一丝寒色, 他道:“实不相瞒,今日下官寻到了失散多年的亲戚,故而心中欣喜。”他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原来如此。”江屿寒低笑了声,他没有继续问,只是拿起桌上的筷子,对林慎之说道:“林编修,这山海楼的菜乃上京一绝,你尝一尝?”

    林慎之没察觉出异样,他点点头,拿起一双筷子,看到江屿寒落筷之后,便夹起一块酱rou丝放入嘴中,细细品味后,他并未露出惊叹之色,反倒说道:“这山海楼的菜好是好吃,不过下官觉得馔玉馆的菜风味更佳独特,而且食物的鲜味上把控的更好。”

    江屿寒低着头,将一颗虾仁放入嘴中,细细的嚼了嚼,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林编修对馔玉馆似乎格外喜欢,你经常去那儿么?”

    林慎之笑着摇头:“那倒是没有,不过儿时也常吃到,那日在宣国公府参加宴会,下官便察觉到那菜式有几分熟悉,今日去馔玉馆一看,这才发现那馔玉馆之人,果真是下官寻了多年的人。”

    “不知林编修与那小东家是什么关系?下次本侯也好照拂一二。”江屿寒状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林慎之兴奋道:“小东家是下官青梅竹马的表妹,她与下官自小一起长大,只是后来我们两家失散了,便隔了许多年不曾往来,但这情分却多年未变,她这馆子才开不久,若是有侯爷照拂,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青梅竹马?情分多年不变?瞧着林慎之在说起她的时候眉飞色舞的样子,他几乎可以猜到,在林慎之眼里,顾星滢恐怕并不是表妹那么简单。

    江屿寒的面上渐渐凝出一层寒霜,酒盏不轻不重在桌上磕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林慎之这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仰头一看,见江屿寒满面寒霜,他顿时吓了一跳,忙放下筷子说道:“侯爷,下官说错什么了吗?”

    江屿寒脸上的寒意一敛,又恢复正常的面色,他心里堵得慌,生生忍住那股子翻涌的酸涩,他道:“没有,既是林编修的表妹,本侯自会多多照拂。”

    垂落的手悄然握紧拳头。

    他虽这么说,但林慎之总感觉有点怪怪的,接下来,也不怎么多说话了,他本就是在馔玉馆吃饱出来的,几杯酒下肚之后,便感觉有些撑了,想到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便主动跟江屿寒提出来要告辞,江屿寒也没留他。

    等林慎之一走,江屿寒便开始独自喝闷酒,她不理自己也就罢了,为何对其他男子总是比对自己好,刚解决一个江屿州,现在又来了一个林慎之,他的对手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