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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里的,应当都是沈澎的旧部。 沈澎骁勇善战,深得部下和百姓的爱戴,只是出了冯栖元这一个叛徒走狗。 他定是在这剑南道不得人心,才会如此做为。 堂堂骁王他都抓得,以后在军中的威信定会大涨。 冯栖元打得确实是这样的算盘。 他离着山脚越近,就觉得离他的梦想更近了一步,偏他很是喜欢这种得意的感觉。 所以此刻虽然不敢对李郴做什么,却也不肯给他和谭峰马车,只让他们徒步走下山。 到了山脚下,天边泛起鱼肚白。 天亮了,李郴仰望着那片天光。 他和谭峰都已经太累了,所以在谭峰看向他的时候,只略微摇了摇头。 谭峰的意思是要杀出一条血路,让他趁机离开,可阿歇还在这里,他跑了又有何用?且不如看看形势再做打算。 他和江踽行故意声东击西,留给她和妞妞藏躲的时间,他们留下的那些人,护不护得好她们? “殿下!” 正想着阿歇,他就听见阿歇的声音。 李郴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可一抬眼,却看到她站在天光中,孑然独立。 她看过沈澎画的地图,能找到这里并不让李郴意外,可她是一个人来的? 李郴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奔向陆微澜。 “都干什么的,拦住!”冯栖元忙命令道。 “是沈小娘子?”这时将士中有人喊道:“她是沈小娘子啊!” 那年军中将士中很多人得了流感,郎中忙不过来,沈澎便让沈家老小都来帮忙熬药。那时原身沈姿也随着沈夫人一同来了,所以军中很多人都认得她。 冯栖元稳了稳神大声喝道:“什么沈小娘子,如今她是朝廷逃犯!还愣着干什么,快来人拿下!” 李郴已经飞身跑向陆微澜,哪还管这座山已经被几千将士包围。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奔向阿歇。 这时,有个冯栖元的亲信打马去拦李郴,被李郴身后的谭峰飞身一脚踹下马。 李郴看到陆微澜也奔向自己,在一群铁甲当中,她的身姿显得那般的单薄柔软,却还是那般坚定的跑向他。 他看到她的怀中抱着沈澎给她打的那把小桃木剑。 她的步子不稳,衣裳也脏了,发髻跑散了,有碎发挡在额前遮住了她饱满的额头,然而她的目光还是那般的坚定。 她在告诉他,她来陪他一起战斗了。 李郴的眼眶有些发酸,他拼命的跑向她。 听了冯栖元的命令,这时陆微澜的身后也有人纵马追赶,大概是想将她和李郴团团包围。 李郴从身后的箭囊中抽出一只白羽箭,精准的射在那人的头盔上,那人因这一支箭的惯力翻身跌落马下。 这些都是剑南道守家卫国的将士,不能杀也不会被杀尽。 “殿下!”陆微澜自然听得见身后的马蹄声,只不过她没有惧怕也没有停下脚步,跑到李郴的身边。 她很想扑进李郴的怀里,但是现在显然不合时宜,她在别人眼中还是罪臣之女。 刚才折下马的士兵所骑的那匹马也奔过来被李郴拦住,他用袖子拂了拂马鞍上的灰尘,先将陆微澜抱上马,用很隐秘的动作将证据交给陆微澜,做好随时护着她离开的准备。 陆微澜却紧紧抓住李郴的手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不过陆微澜也没想在此时离开,她抓紧手中的桃木小剑,看着将他们包围却也没轻举妄动的将士们大声道:“我是沈姿!”虽然这些人都认识她,刚才冯栖元也强调了,但她还是做了一个很正式的自我介绍。 她立在马上,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可偏偏让人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我们认识,沈小娘子救过我们的命!”这时将士中有人说道。 陆微澜颔首,举起手中的桃木小剑,见冯栖元面露嘲讽之色,她也不在意,而是继续道:“这是阿爷在我小时候亲手为我打制的,记得阿爷说过,我沈家的人纵使不能在战场上厮杀,也要堂堂正正的活着。” 提起沈澎,在场的将士们无不动容。那是个怎样的人,其实他们都清楚。 见在场将士神色和情绪有所变换,冯栖元有些急了,他从怀里掏出兵符。“你们为何要听一个罪臣之女在这里扯这些,还不拿下。” 陆微澜却不为这句话所动,她目光坚定的看向所有人,“阿爷在出事前就怀疑剑南道军营内部有人和朝中jian臣及南诏有勾结。大家想想,谁没有亲人和兄弟死伤于和南诏的对战中。” 将士们的天职所在就是听军令,所以谁手中有兵符,谁才有发号施令的权利。 可听到沈澎的名字,他们握着缰绳的手又顿了顿。 沈澎虽为一方节度使,可每一场战役,他都是身先士卒,从未退却过。 沈家的三郎,也就是沈姿的三哥,才十六岁就战死沙场。 陆微澜观察着将士们的神色,然后又道:“阿爷在出事前绘制了一幅地图,地图中有一铸造武器的秘密山洞。” 士兵们听到这里不由互相对望。 沈澎当时的罪名是勾结南诏,造成战乱不停而从中获益。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他是收了南诏的好处。 而今日来到这山下,他们得到的消息也是说这里藏着沈澎叛乱所获珠宝钱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