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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温若回过神来,忙问:“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已到未时了。” 眼皮骤然一跳,温若掀开云被朝外疾步走去。谢屹辞说了三个时辰,眼下时辰已过,他却还未回来...... 行至外院,守着的家仆见公主出来,忙迎上来,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她—— “方才宫里来人,传陛下的口谕宣将军入宫。将军走时留了话,让公主务必安心。” 温若拿着红艳欲滴的糖葫芦,甜丝丝的味道漫开在空气里。她的心口却是酸软一片,雾眸更是微微发热。 “备马车。” “可是将军吩咐了,您不能进......” 温若抿唇,眸光坚定:“他说了不算。” ——她才不要一直躲在谢屹辞的身后,让他去挡所有的风雨。既然事情因她而起,她绝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她也想保护他。 * 御书房内,寂静异常。 哪怕是混迹官场数年的裴岁白,见了今儿这事,也不免汗颜。早朝时,圣上将信王府之事交于他查探,他不过是回了趟大理寺,再去信王府登门拜访之时,见到的便是信王殿下冷透的尸体......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事是谁做的,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证据。亲王遇害,事关重大,加之圣上偏袒谢屹辞,裴岁白当机立断,并未贸然去谢府查证,而是进宫奏请陛下明示。 于是,谢屹辞和一干朝臣便都被宣到御书房会谈。 “离早朝才过去几个时辰,信王殿下被惨死府中,”今日弹劾谢屹辞之一的李侍郎面露哀痛,目光犀利地望向谢屹辞,“歹人真是无法无天!” 闻言,谢屹辞淡然开口:“李侍郎倒也不必暗有所指。早朝后我确实去过信王府,可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出来了。还是信王送我出的府门,府中兵仆皆可作证。” “你!”李侍郎一时语塞,又抹不开面子,愤然道:“谁人不知谢将军武功卓世,你虽离开王府,谁知道会不会去而复返,杀害信王。” 无凭无据,此言带了太多的私人情绪。温砚皱眉低斥:“李侍郎慎言。” “岁白,可有验出信王的死因。” 裴岁白从容回话:“回禀陛下,仵作已验尸,证实信王殿下乃死于尖锐利器。诸如钗、簪之类的物件。” 闻言,在场的人皆是一愣。他们都知道谢屹辞惯用刀剑,这女子的钗簪......难不成他是故意用女子的物件杀人,以此转移众人的视线? ——真是诡计多端! 这时,宫人匆匆入内,在温砚耳边轻禀——永乐公主来了。 还未等温砚开口,御书房的门便被推开。温若一身素色宫裙,脸色低沉,杏眸中噙着不小的怒气。 “参见陛下。”温若恭敬行礼,继而淡淡扫视那几个不怀好意的朝臣,呵笑:“本公主听闻有人拿昨夜之事大做文章,信口雌黄地冤枉驸马行刺杀之事。我倒是想问问诸位,你们可有人昨夜在场,亲见驸马行刺?” 入宫的途中,温若思索良久,终于想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说法,来替谢屹辞开脱昨夜之事。 然而她说完后,无一人应声。温若蹙眉不解——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 她转身望向温砚,见皇兄脸色苍白,无奈地望着她。她又偏过头去看谢屹辞,而谢屹辞也是颇为一言难尽地凝着她。还是裴岁白好心地开口,低声道:“启禀公主,信王殿下刚刚遇害了。” 温若怔住,一双杏眸中满是震惊。 信王死了?! 温若有片刻的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还置身于梦境之中。眼眸微转,她悄悄望向谢屹辞,只见他一脸淡然,漆色的眸也正凝望着她。 那双澄澈的狐狸眼会说话。只一瞬,她便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信王是他杀的,而且他有办法能够全身而退。 温若心虚地垂眸。 原来谢屹辞不让她进宫,是怕她帮倒忙......那她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第29章 醉甜 谢屹辞,不如我们试一试? 片刻的静默过后, 脸色不善的李侍郎轻咳一声,与一旁的几个大人交换了眼色,然后正色朝温若行一礼, 才道:“听闻公主昨日应信王妃之邀前往信王府做客, 想必昨夜王府内发生之事公主应当再清楚不过了吧?” 提及昨夜,温若心有余悸,小脸更苍白了些。好在她早已想好了说辞, 稍微平复了情绪便轻启樱唇,“我......” 才发出一个字,便被谢屹辞打断。他漆眸微顿, 面上露出不悦之色, 继而朝温砚道:“逝者已矣, 臣原想为信王殿下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将真相悉数禀告陛下,不愿将此事放在明面上来说。然而诸位大人咄咄逼人,臣也不好再作隐瞒了。” “昨夜之事, 起因着实荒唐。”谢屹辞喟然叹息, 眸中闪过些许惋惜,“信王手下有一名府兵名唤李林, 身手不凡、仪表堂堂, 深得信王殿下器重。近日李林老家的表妹进京前来探望,信王恩宽, 便将人留在府里小住, 以便于表兄妹团聚。只是前几日信王多饮了几杯,竟在夜里将李林的那位表妹给......” 话说到这众人皆能听出其中的意思,一旁的李侍郎绷不住了,愠声道:“信口雌黄!信王殿下光风霁月、胸怀磊落, 即便如今不幸殒故,也不容谢将军如此诋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