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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睁开眼睛,就见穿着粉嫩的小帝姬坐在他的木屋前,灿烂地笑道:“先生,早呀。” 他生性凉薄,五感不通,却觉得孤云山不再寒冷,师父说错了,他纵然生了一颗玉石之心,却也无法拒绝笑起来像太阳的小帝姬。 兰景行觉得自己的那颗石头之心慢慢被雕刻成了一张笑脸,他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教她最深奥难学的推演术,教她读书识字明理,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以及帝王心术。 如此以后她在帝宫也有保命的手段。 小长思十分的刻骨好学,每天一坐就是四五个时辰,反倒是他怕她过分用功,原本就瘦的小身体扛不住,便每每规定她最多学习三个时辰,余下的时间他便带她上山去挖山间的野菜和药材,下山去集市买新鲜的鸡蛋、羊奶和rou。 每天早上给她煮一颗清水蛋,晚上让她喝完羊奶再睡觉,更是费尽心思让她多吃点rou,然而她每每吃了两块便吃不下了,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直到半年以后,她才渐渐能多吃几块rou,却依旧十分的克制。 也是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她不是不爱吃rou,只是怕习惯了这样的膳食,无法再回到饥不果腹的日子。 那时他才惊觉,原来帝宫吃人,能让人心生阴霾,终生都活在那种无形的恐惧中。 就这样七年时间一晃而过,直到帝宫那边派人来接十一帝姬回去,他才惊觉小殿下已经十二岁了,确实不适合继续住在孤云山。 那日宫里来人,他坐在庭院内,看着青葱如玉的小少女收拾了自己的书盒和箱笼,让宫人拿下山,然后朝着他福了福身子,说道:“先生,长思下山啦~” “嗯。”他别过头去,心头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回过头去看,却见她似是长高了,犹如春日里抽芽的柳枝,长长的丝带随风飞扬,走的坚决,没有回头。 他心口怅然若失,一连数月都未开口说话,每天睁眼第一件事情就找找门口的小人儿,见庭院空空才想起来,她已经好几年不再半夜爬起来坐在他的门口了。 半年后,他才慢慢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却开始盼着初雪日,盼着年关,这样便能名正言顺地接她来孤云山,考查她的课业,看看她有没有遇到难关。 不过十一殿下很忙,一年里只来两次孤云山,每每中午来,傍晚便回,而且性情也变了很多,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拉着他的袖摆,甜甜地喊他先生,也不会缠着他下山游玩。 她开始与他保持距离。 那时十一帝姬借着国师的名头在外收揽人心,插手朝政,生活骄奢yin逸,各种传闻一一飞上孤云山。 他怒急攻心,觉得她本不该是这样的人,也是从那时他才惊觉,半年未见她长高了许多,再一年未见,她眉眼都长开,成了帝宫里最美最嚣张的帝姬。 他知道她聪慧,却不知道她隐藏了最锋利的爪子,所以十年的悉心教导,她却走上了一条争权夺势的路。 他第一次动怒,写信让她来一趟孤云山,想听她的解释。但是她来了,什么都没说,只笑吟吟地说道:“先生,我派人在道观后面移植了一片梨花林,先生陪我去看梨花海吧。” 他无比失望,他自问以天下为局,而不知自己成了她手中的棋子。 “殿下无需为我做什么,因为我也不曾为殿下做过什么。”那是他第一次说这样重的话,希望她能迷途知返,可她转身下了山,派人砍了那片梨花林。 后来,他去林内将满地的梨花捡起来,洗净酿了一坛梨花酿。 只要她放弃争权夺利,他就原谅她这一次,李氏皇朝气数已尽,她的那条路是死路,是绝路。 然而她没有认错,半年未上孤云山。 命运像是两条岔路口,曾经相依为命的两人,他一直留在原地等她,她却走的太远,无法回头。 * 房间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冬日的冷风灌入,陆祈被冷风冻醒,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手札,内心惊惧,久久回不了神。 孤云山的小木屋,庭院梨树,常年清冷孤独的国师,长大后的十一帝姬,一切都像是他亲身经历的一样,在梦里他就是兰景行,而十一帝姬则跟长思长的一模一样 不通五感的先祖和冷宫里的小帝姬,注定是悲剧。所以,陆氏留下了一幅画,推算出十代以内的星盘,世代找着同名同姓的女子? 陆祈起身,修长的五指握紧,心口被无形的大掌紧紧捏住。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札,将它和那些古卷一起重新锁进了木箱子里,然后给蔚枕溪打了一个电话。 蔚枕溪半夜接到陆祈的电话,一看时间脸都黑了,咬牙切齿地说道:“陆祈,你最好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找我!我白天做了五台手术!” 凌晨三点吵醒他,三点啊,人干事? 陆祈按着眉骨,想满心的惊骇压下去,神情懒倦:“帮我挂个精神科。” 蔚枕溪闻言立刻小心翼翼地问道:“陆哥,好好的看什么精神科?” 陆祈:“找到了陆氏先祖的手札,然后做了一个有关前世的梦。” 蔚枕溪:“……” 还是挂精神科吧。 蔚枕溪抓狂了,他是无神论者啊,他陆家一直神神秘秘,他也顶不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