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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大一小四个人上车,他先送我回家,然后带着Caresse、还有Regina往上城方向去。 小朋友上车不久就睡着了,嘴边还留着一点点通心粉的酱汁,我拿了张纸巾沾上点口水帮她轻轻擦掉,打扰了她的美梦。她皱了皱鼻子。我不出声的笑起来,抬起头,在反光镜里遇到他的目光。

    车子开到我住的地方楼下,我下车跟车上的人道别,对Regina说:“很高兴见到你。”对Lyle说:“今天过的很愉快。你的提议不错。”

    “我们有时间可以再约一次。”他说。

    “当然,这样很不错。”我回答。

    结果就是过了一个礼拜,我们真的又约了一次。这一次Regina另外有事,参与的人换成了Nick,Lyle、Caresse和我。起因是我跟Nick常去的GYM开始一个亲子瑜伽的课程,我预约了一节课想带Caresse去试听,作为共同监护权人,征求了Lyle的意见,他同意让Caresse参加,同时让我有点意外的是他居然会有兴趣跟我一起去GYM,而且还有Nick在场。

    那天下午,我跟Caresse上瑜伽课的四十五分钟里面,两个曾经打过官司的男人打了两局壁球,我们上完课出来只看到第二局最后的一点点,Nick占一些上风,但不确定输赢。等他们结束之后,我们在俱乐部的休息室喝东西,Nick告诉Lyle,他握拍的方式不对。他唔了一声,没说话。

    我在心里扮了个鬼脸,对自己说:有人不高兴咯。看了一眼Nick,他也正看着我,眼睛里带着点特别的表情,嘴上继续对Lyle说:“动作不对容易引起运动伤害,我这样说,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Lyle回答。

    94) need or want

    三天之后是Lyle的生日,根据协议上的安排,Caresse那天归他。我们事先约好,他中午到我那里接走孩子。

    晚上快到十点的时候,我又接到他的电话,接起来就听到Caresse扯着嗓子大哭的声音,Lyle在旁边说:“不要哭了,我们给妈咪打电话,听妈咪在跟Care讲话了。”我着实紧张了一阵,以为Caresse又生病了,直到Lyle告诉我,小姑娘在客厅的台阶上磕了一下,不重,哭了一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想mama了,不要他不要Sandy,随便怎么哄,隔一会儿就会想起来要找我,到处都找不到就站到门口掂起脚攀着门把手,凄凄凉凉的喊“妈咪妈咪”。

    “我现在带她过来行吗?”他问我。

    我说当然可以,想了一下又说:“太晚了,外面,她路上要是睡着了,容易着凉的。还是我到你那里去好了。”

    “那样最好,”他回答,又对Caresse说,“Care听到没有?mama马上来了。”

    挂掉电话,我随便穿了点衣服出门,在楼下拦下一辆出租车。到了Lyle那里,门卫和电梯间的侍者都还是原来的人,认识我,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含含糊糊的点头叫我“Ms.”,我也含含糊糊的点头答应了。电梯到了,女佣已经开了门在等了,里面倒没像我想象的那样传出来小孩子呼天抢地的哭声。我走进去,在婴儿室里看到他们。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Caresse换了睡衣躺在小床上面,Lyle坐在床边的地上,听到我进来,回头跟我打了个招呼,继续讲他的故事。Caresse听故事入了迷,朝我挥挥手笑了一下,目光又回到她爸爸身上去了。我在扶手椅上坐下来,觉得自己这趟来的有点多余,但在这个房间里,似乎又没有哪个人真的是多余的,没有龃误,没有尴尬,只有床头灯温暖柔和的光晕,小孩子身上特别的奶香味,和一千零一夜里面阿里巴巴的故事。

    唯一遗憾的是那个讲故事的人比较业余了一点,很多“所以”很多“然后”,说到一半又问我,故事里聪明的女佣叫什么名字。“Margiana。”我告诉他。

    等到四十个强盗全部杀完,Caresse揉揉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灯光闭上眼睛,吸吸奶嘴很快睡着了。Lyle转过身,食指放在嘴唇上对我说“嘘”,示意我跟他一起出去。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到起居室,他笑着轻声问我:“你说为什么她要听这么血腥的故事?她真的听得懂吗?”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给她讲这个?”

    “因为想不起别的。”他说, “本来以为是个满合适的睡前故事,直到讲到强盗砍掉Kasim的头,我想换一个,但Caresse不肯。”

    “以后她要是再哭,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他看起来蛮有成就感的样子,引得我笑起来,告诉他, “要是她摔跤了,先让她指给你看哪里撞疼了,亲一下那里,她就不会再哭了。”

    “那我这里也需要一个吻。”他解开袖口给我看他的手腕,腕骨内侧有一点淤青。

    “真的扭伤了?”我嘲笑他,“你们男人打球就是容易当真。”

    “哦,这可不是打球这么简单。”他扣好袖扣回答,又问我,“你跟Nick,你们是在约会吗?”

    “我们是一起去GYM的朋友。”我说,

    “他很不错。”

    “真心话?”

    “当然不是,”他笑着摇头,“有句话要提醒你,Good athlete,bad lover。”

    我看了他一眼回答:“这就不需要你cao心了。”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去婴儿室门口看了一眼,Caresse已经睡熟,我走进去拿掉她嘴里的奶嘴。人们总是把睡梦里的孩子比作天使,“他(她)睡得像个天使。”话说的如此温情脉脉,是真的,那种时刻,他们安静下来,合上清澈的眼睛,小而柔软的眼帘、细长的睫毛盖在粉红色的脸颊上面,嘴巴里吐出清甜的气息,如果当真有天使,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出神的看了一会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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