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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有是男朋友就该全权承包的道理。”步之遥拒绝道,“你工作很辛苦,我们轮流来。” “我工作辛不辛苦是我的事,和我们两个无关,你不需要考虑。”周以寒坚持他的选择,“我说要给你做就给你做。” 不,我不是要靠你养的。步之遥想。 自身财富过多或过少时,她对情侣花钱的看法没变过,不管哪种情况,她都万万不可能被对方养,前者有损她自尊,后者她该花则花不差钱。 讲原话未免太难听、太生硬,步之遥采取迂回策略,她双手捧着脸,无辜语气发问:“可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凭什么不能考虑你?” 想给周以寒取个独一无二,只她能用的爱称,她灵光一现,又问:“哥哥怎么这么倔强啊?” 筷子无意间敲到碗边,周以寒的手一停顿,言语间有着反常的迫切:“你叫我什么?” “哥哥。”步之遥唤道。 他的瞳孔因惊讶而微微放大,神情谨慎到过分收敛,她猜,周以寒想问她项逾泽,没问出口。她对他说:“我只叫过你哥哥,这个专属的称呼你要接受吗?” “我要。”周以寒心下安稳。 吃着饭,步之遥感到脸颊发烫——周以寒在看她,他眼中的爱意极其炽热也极其浓烈,让空气都为他所燃烧。 虽然不指望他能解除木头模式,她仍调侃道:“你眼睛要长我身上了。” 她声线偏冷,今天他却能听到她的嗓音裹了甜蜜,周以寒情感全数释放,坦诚道:“我想看你,喜欢看你。” “好主动啊。”步之遥双手合拢,贴在脸的一侧,柔柔笑着,“哥哥真叫我刮目相看。” 餐桌稍小些,一面靠墙,以往他们都对着坐,今天周以寒改坐对墙那面,离步之遥更近。 “我会更主动的。”他拿她的筷子,夹面条喂她,“快吃吧,一会该坨了。” 吃完饭,步之遥漱过口,她要去拿快递,被周以寒叫住:“遥遥,我有事想和你说。” “什么?”她随他到沙发上坐。 “给你。”周以寒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握着步之遥手腕,卡放进她手里,“这是我的工资卡,我每个月给我妈打一笔钱,余下的都在卡里,加上我接外包赚的钱,大约有四十万,你拿去交学费吧。” “学费……”步之遥恍若失神。 她知道它几乎是他的全部积蓄,他辛勤工作攒下钱,又要把这笔钱交予她,让她交上学费。 他把他一颗最真诚热烈的心,全都给了她,它在鲜活地跃动着,诉说他再无保留的爱。 “对,学费。我听说一年的学费要三四十万,具体的我不了解,多赚些总会够的。”步之遥手摊开着,似乎不想收下卡,周以寒握上她手,屈起她手指捏住卡,“明年开学的时候,你就能返校上学了,你大学还差一年毕业,一定要读完。”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付出到这种程度吗?步之遥的眼睛忽地热起来,她紧紧咬住下唇,鼻子发酸,心口胀痛。 她嗓子发涩,对他说:“我拿走了,你就一无所有了。” “我有你。”她手心在出汗,周以寒握紧步之遥的手,认真和她讲,“钱我可以再赚,你的学业不可以耽误。遥遥,回去上学吧。” “我——”步之遥深吸一口气,“我也有事想和你说。” 她抽出周以寒强行塞进她手里的卡,拉着他到她卧室。她打开保险箱,和两层叠套的盒子,一对附带鉴定证书的翡翠手镯得见天日。 它们颜色与水头俱是顶级,翠□□滴,通常被称为“帝王绿”。 步之遥再拿第二样,一把有年头的车钥匙,第三样,那顶钻石制成的生日王冠。 “它们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我卖掉任意一件,都够我来交学费。”她按捺着几欲流淌的泪意,“我宁可明天就把王冠卖掉,也不想你把全部积蓄都拿来,供我去上学。” “不要卖。”周以寒急切地阻止步之遥,“你能留下它们,说明它们特别贵重,就算卖了能解燃眉之急,将来万一买家想收藏不想卖,你就买不回来了。” 她是能说卖就卖,卖掉之后,她有了资金,能做起事业,却没百分百的把握再买回它们。步之遥按按眉心,倘若她让父母的遗物都旁落他人,那自责的浪潮会淹死她。 “家里出事我休学了,注定不会准时毕业,我今年才十九岁,晚个一两年又怎样。”她说。 她还年轻,不用大牌护肤品也能保持无瑕的年轻,熬通宵也能神清气爽早醒的年轻,人生中最亮眼的一抹注解。 未经分析,步之遥已得出结论,周以寒是为她好,但他没想过不可抗力因素。 她动了动手腕,上面有被他握出的红痕:“哥哥,你抓疼我了。” 看他心疼地揉着她手腕,步之遥按住周以寒的手:“钱你留着,再攒攒,给你mama在海南买套房子养老,我的学费我会自己赚,用我这双手。 你不是说我的水平够接外包吗?我就去接外包赚钱,平时忙点,自食其力赚到钱,不是更好吗?” “而且。”她改换口吻,“你知道人一生不可能无病无灾,避开意外。你贸然把钱都给我,没留存款,出意外了然后没钱花的情况,你有想到吗?” “遥遥,那你也拿去保管吧,你急用钱就花,我的钱归你支配。”她肯收就够了,周以寒给步之遥她最想要的方案,“项目我帮你接,你能做的我都会交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