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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这褚守盛已沿路sao扰楚思亦多时,才会引得她如此焦虑不安。 不过从昨夜偷听到的对话来看,褚守盛若真有本事让绥廉王随便赐婚,也就不会煞费苦心地想在风春楼的队伍到达康乐城前,便将人给抢走。 可惜楚思亦不知对方根底,心中惧怕,早已乱了分寸。 瑶姬推推身旁的玄行,让他别以闭目宁神的姿态打瞌睡,不料那楚思亦扑通一声,竟抱着个箱子直接跪倒在地! 吓得两人具身体一颤。 “百两银子不足道,思亦这箱内的财宝价值千两不止,只要先生能助我与赵郎携手脱离这苦海,情愿双手奉上!” 玄行拨弄了下箱内闪闪亮的首饰和玉器,嘴角淡淡扬了扬:“如此痴情女子,当真世间罕见呐。” 瑶姬并非贪图财宝之辈,这箱子宝贝明显是人家一辈子积攒下的积蓄。 若真全拿走,未免也忒缺德了些。 瞧着楚思亦泪眼婆娑的小脸,瑶姬默默将其搀扶起身。 哎。 * * * 虽瑶姬再次表示过,不收过重的答谢,楚思亦却说什么都不肯退让,甚至要在地上长跪不起。 她如今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好说歹说的,才让瑶姬与玄行先拣两件贵重首饰做定金。 待事成之后,再将宝箱赠与两位恩人。 出了云灵客栈,瑶姬别扭地跟玄行确认:“方才那个老鸨,是不是在一直偷偷打量我?” 不止老鸨,其余的那些姑娘也是如此,仿佛她是什么稀罕物似的。 “许是相中你这张俏脸了吧。”玄行轻扫了眼她的耳垂,语调怪异,颇有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迎面走来卖花的姑娘不小心撞到他,这家伙眉梢微抬,示意自己无事。 那姑娘似乎没见过这般俊的和尚,羞得双颊绯红,纵然不小心掉出来几朵也慌得不敢捡,只提着花篮匆匆跑开了。 瑶姬搞不懂,他到底知不知自己的皮相生得不同寻常地好看。 毕竟大部分时候,玄行是全然不在意的。 就像向风春楼的那些姑娘化缘时,他若肯好好甜言蜜语讲几句,没准也像那个美妇人似的,能给些赏钱。 “话说回来,你真打算帮她?”玄行认路比瑶姬要熟点,从楚思亦那得了赵郎落脚的地址,二人正要去寻。 “钱都收了,总不能放着不管吧。”瑶姬努力避开擦肩而过的各种商贩,街上的热闹程度比昨天还甚,人头攒动的,单是好好走路都难。 玄行轻叹着停下脚,将方才收的首饰塞到她手中:“许是我看错了人,既如此,你我还是就此别过吧。” “啊?” 瑶姬被他搞得一头雾水,看着手中的首饰发愣。 再抬头,横出的扁担与水挑早挡住了去路,目之所及处,哪儿还有那和尚的身影。 什么嘛,真是个怪人。 * * * 赵郎住在城边的小店中,因跟了楚思亦一路,身上愈发捉襟见肘,连正经伙食费都快付不起了,只得窝在柴房里。 得知瑶姬是情人派来寻他的,登时兴奋得两眼冒光,凑到近前来急急伸出手:“思亦可让你带钱来了?” 倒还真有,除去钱财外,还有亲笔书信。 赵郎相貌生得不凡,细皮嫩rou的,身段也好,先仔细数过银两的数量,才拆开信看。 未几时,便捧着信哭成泪人,直说自己的不易。 之前负责给二人传话的,是醉桃那小丫鬟。 赵郎是个说书先生,在风春楼里工作一年有余,和头牌姑娘楚思亦逐渐暗生情愫。 知他生活潦倒,楚思亦每月都送些银钱接济他,因此赵郎也习惯了大手大脚过活。 此次老鸨要带她赶千娇会,赵郎也就偷偷跟着随行,谁知自从过了奉司镇,被十八王爷缠上后,醉桃带给他的钱就渐渐少了。 瑶姬知内情,想来那醉桃定是被褚守盛收买,移了忠心,暗自私吞钱财。 “醉桃多日不与我联系,我还以为思亦是变了心,没想到竟出了这么多事……” 赵郎的泪收得挺快,同意按照信上所言,今夜子时在廊断桥下与楚思亦会面。 再三谢过瑶姬,便揣着银子锁了门,说近日在赌坊欠下不少债,每日被人堵着门打,如今也总算能还清了。 许是心情不错,临走时,他盯着瑶姬瞧了半天,忽然乐道:“姑娘家行走江湖,也是够为难的。” 瑶姬眨眨眼,低头看了下全身,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岔子,竟被人这么轻易认出来。 “嗐,在烟花地待得久了,整日泡在女人堆里,什么装扮都瞒不过眼的。” 说着,他用手摸摸自己的耳垂,笑着走了。 瑶姬怔了片刻,总算清楚了。 是耳环痕。 区区一个在青楼做工一年的说书先生,都能立即看穿她。 那老鸨和其他姑娘们…… 怪不得瞧她时都是那般审视眼神,还真是班门弄斧了。 * * * 日渐西沉,街上燃起花灯,热闹程度丝毫不渐,别是一番风景。 喷火的艺人最受欢迎,也不知耍了什么花活儿,吐出来的竟似条长火龙,引得周围叫好声一片,打赏的铜钱更是仍个不休。 玄行没回吉祥客栈,大概拿着分到的五十两银子,卖完米面后径直回泉隐寺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