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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也许有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将士们在努力拼杀,家人们在身后引颈盼望。 为的,是家国啊。 杨久揩眼角,慢慢合上了窗户,坐了下来。 抬起头就看到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平静地看着自己。 杨久,“王爷醒了啊。” 声音哽咽,尤带哭腔。 “嗯。”赵禛应着。 杨久鼓鼓脸,真是平静内敛的男人,“王爷,我看到有百姓迎接。” “听到号角声了。”赵禛没有吝啬回答。 “唉,不打仗就好了。”杨久看着自己捏在一起的手指,她情绪低落地说:“村中是不是只剩下老幼妇孺,男人们都出去打仗了。” “嗯。” “冬日好长的。”杨久幽幽地说。 “会过去的。” “王爷,你就不觉得感伤吗?”杨久问。 赵禛目光悠远,仿佛透过车壁看到了别的地方,一两个呼吸后他说:“曾经有过,后来习惯了。边关烽火从未停止过,草原强敌在侧,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草原上不是各自为政,大齐在发展,草原诸部落亦然。大齐□□、高祖几位开国皇帝打残了草原铁骑,将他们驱赶到了草原深处,沉寂了数十年后王族部捺孟部卷土重来,以兵戈铁骑征服了一个个其它部落,草原正在走向大一统的局面。 如果不是草原日趋严峻的自然环境加大了各部之间的内耗,强大的敌人就已经在大齐之侧蠢蠢欲动。 “你说得对。”杨久叹气,“现实没功夫给人悲伤,大家都在用力地活着嘛,活着都这么难了,想那么多干啥!” 杨久突然振奋了精神,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赵禛,用神秘兮兮地语气说:“王爷,有好东西分享哦。等着吧,有我在,一定让粮香果香在边关飘扬,咱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赵禛不自觉勾了勾嘴角,“话别说太满。” 杨久卡壳,对对手指,的确哦,要是种不出来咋办? “老天爷让我来这儿,总不会是让我来送死的,肯定有用处,我信自己可以。” 杨久笑着说:“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带来的种子没法成活,那天大地大,总能够找到替代物。大齐之外还有国,九州之外还有大陆,上面生活着红毛的、黄毛的、褐毛的人类,有白皮的、有黑皮的,我们去找、去寻,把好东西种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王爷,你努力,总能够实现的。” 赵禛嘴角的笑容变大了,“我知道不同的人种,亦知道中土之外还有国家,但没想着征服全世界。” “哈哈,算了吧,想要征服全世界的通常是反派。” “反派?”赵禛琢磨着这个词儿的意思。 杨久尴尬地咧咧嘴,聊嗨了嘴巴没个把门啥都往外面说。她讪讪地笑,侧身打开自己的宝贝箱子,来转移话题,“王爷,咱坦诚相待,你要是信我的能力就不要动不动猜疑我,我就把好东西给你看。” “好。”赵禛没有任何犹豫。 这下,换杨久犹豫了,太好说话了吧。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赵禛说话算话,自此若有猜忌,天打雷劈。” “别别,不用发誓。”杨久怕雪天打雷,再让有心人弄个天有异象什么的做文章。 说笑的,她知道古人重誓言、重承诺,宁王既然这么说,她就信他。 “王爷,是什么让你对我改观的?”杨久不解,就直接问。 赵禛的目光落在杨久的脸上,“没有细作会想着为边关谋福祉。” “说不定是为了博得你的信任呢?”杨久不信邪地追问。 赵禛轻笑,“那便是我赵某眼盲,识人不清。” “哦……”杨久心中暗搓搓地高兴,被信任的感觉可好了,“嘿嘿,不会让你失望的。” 喜形于色大概就是如此。 赵禛暗想,因为杨久太通透了,她聪颖有谋算,心机却不深沉难测,是个很好猜的人,生于后宫、长于内闱、搏于沙场,有些事他不会看错。 杨久有些小聪明但真的不是阴谋诡计玩转的人,想要隐藏自己,却偏偏马脚一堆,她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底细早就暴露在男人的眼前,还在沾沾自喜,想着待会儿震傻宁王。 “王爷,我呢本来是想将秘密再藏藏。”好待价而沽,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价,但杨久现在更想和宁王沟通清楚,得到封地一把手的认可,以后干起事情来事半功倍。 杨久看看宁王,未尽之言,可懂? 赵禛点头。 杨久笑容变大了一些,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她宝贝似地拿出了一颗土豆,“王爷,这个叫做土豆,饱腹耐寒,生长的适应性强。这个是玉米,同样的高产饱腹,耐旱,果实可以吃,秸秆和玉米棒子可以燃烧,秸秆内有糖份,还可以熬糖。玉米可以直接煮着吃,磨成粉吃,亦可以酿酒。” 她说了许多,赵禛安静地听着,平静的呼吸略有急促,幽深的眼眸里涌动着激动的情绪。 如果种植成功,那边关的情况将大大改善。 收起玉米和土豆,杨久拿出了两个大苹果,从超市里出来没几天呢,她保存得又好,看起来相当水灵。 “苹果,和玉米、土豆一样,都不是我们这片大路上的原生种,很有营养的水果,北方种植的多,性平不燥,非常温和,适合所有人吃。我们把它吃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