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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来的晚些,看到的就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一想到此,赵禛就心痛如绞。 大喊一声后,赵禛在靠近。 “王爷,你竟然记得我的名字。”李小旗李圳嘴唇轻抖,他不过是军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旗,竟然被王爷记住了名字。他颓然地垂下头,更加坚定了为王爷除害的决心,“王爷,狐狸精祸害人的,王爷不要被他迷惑了,他可是皇帝送来的。” “李圳,你手上掐着人救过我的命。”赵禛靠近的同时解开腰带,扯开绊扣,动作粗鲁急躁地拉开领口,他还是失了平常心。领口打开,露出肩膀上狰狞的伤口,漫长的康复让疤痕渐渐淡去初愈的rou色,伤疤rou眼可见的颜色加深,无声呐喊着当时的惨烈。 结实的肩膀上肌肤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紧致光滑。 胸膛起伏,皮肤接触到空气立刻激起鸡皮疙瘩,显得赵禛是个人,不是百姓心目中不可战胜的神。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距离杨久不过半身的距离。 赵禛拍着自己的伤口,“这道伤久治不愈,雪前那一战再次崩裂,血流不止 ,是杨久顶着被杀的风险为我疗伤,用的就是缝合之术。她带着宋大夫给我缝合的伤口,宋大夫的缝合之术师从杨久,我的命更是杨久所救。 你口口声声说的祸害,以身试险,证明石炭无毒,为幽州百姓找到取暖过冬之物。你待在药堂里有所不知,她做出来的煤饼炉子已经在城内普及,诸多百姓使用后无不称赞。她还带人做了火炕。自打来了幽州,你说的狐狸精一刻也没有停歇,想尽办法改善幽州百姓的生活。” “你还想杀她吗?” 赵禛厉声质问。 “不会的……”李小旗不信地摇头,“她是祸害,是狐狸精,要不是她,我的腿、我的腿……” “李圳!”赵禛忽然爆喝。 李小旗仓皇抬头,手上力道有片刻的松懈。 赵禛趁此机会,抬脚踹向李小旗的手,手松开的一瞬他眼明手快地拉住杨久的手,把人带进了怀里。几乎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屋顶,犹如壁虎一样矮着身子趴在屋檐上的陈松延轻身跃下,反扭李小旗的胳臂把人重重地压在地上,早就侯在一旁的守卫蜂拥而上,顷刻间把李小旗团团围住。 杨久趴在宁王的怀里看不见那场景,她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想哭的,但生理性的泪水不断落下,沾湿了赵禛的胸膛。过了片刻,待杨久情绪稍微稳定点,赵禛抱起了杨久,双脚离地的杨久下意识地看向被团团围住的人,还未看清楚,赵禛抱着她往内堂走,那边看不见了。 她的心情有些低落,自己害怕可怕的伤口被当成了轻慢,她轻视为了戍守边疆付出生命的人了吗? 喉咙火辣辣的疼,杨久无力地趴在赵禛的怀里,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抬起头,声音沙哑,“我应该考虑到病患的情绪的,那天不应该轻率地做出决定。” “不是你的错,别说话了,你伤了嗓子。”进了内堂,赵禛把人放在了椅子上。 杨久摇头,她指了指王爷的衣服,“冷。” “先关心你自己。”赵禛不满地低斥,拉起衣服穿好。 杨久蔫蔫地点点头,“我不是妲己褒姒。” “别说话了。”赵禛无奈却只能够柔着声音耐着性子说。 杨久哭丧着脸,“我没有她们漂亮。” 心里委屈死了,自己努力活着,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提高自己的价值,怎么就成了祸害和狐狸精的!? 对,她态度不好,不应该在病患脆弱的时候表现得轻率。 但她真的很努力地帮助宋军医开拓思路。 “医者,事关人的性命,我以后再也不轻易提出意见了。” 免得惹祸上身。 医患关系不是她一介普通人可以碰的。 给杨久看脖子上伤口的宋叶低头苦笑,自己还有很多很多不解之处需要杨久解答,以后怕是难请到人了。 杨久突然感觉到头顶轻柔的触碰,她疑惑地抬头,看到宁王的手腕,他的手掌正放在自己的头上。顺着手腕向上看,杨久看到宁王线条硬朗的下巴,再往上,看到薄唇微抿,随后是挺拔的鼻子、轮廓分明的眉眼……无论什么角度,他看起来都是帅气的,今日又与往日不同,冷漠给温柔让路,他看起来很温柔。 不是那种肆无忌惮的,浓烈异常的温柔。 他的温柔是阳光照在初春清澈湖水涟漪上闪动的粼粼波光。 水是冷的,但阳光是灿烂的。 杨久愣住,心扑通扑通动了起来,有一种情愫在胸腔里跳动。 她无意识地捂住胸口,感觉内里的心脏把羞涩的血液推送到四肢百骸,脸上给的最多,不然脸颊为什么会感觉到发红变烫 有些煞风景的是,她脑海中出现了个诡异的想法:宁王,难道是弯的…… 第36章 开荒第三六天 自己现在是个男的。 宁王疑似对自己有好感。 所以宁王喜欢男的。 杨久被自己的逻辑折服了, 呆呆愣愣地看着宁王。 赵禛安慰的触摸很快离开,他背过手,掌心在身后合拢, 捏住的是片刻的温柔缱绻。 有些东西, 悄然改变。 有些感情,从无至有。 有些人啊,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