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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久在被窝里抱着衣服发了会儿呆,许多细节在脑海里回放,她品出了宁王的关心…… 穿戴整齐了出去,杨久看到老张师傅带着小儿子在东厢房进进出出地搬砖,旁边还有几人帮忙。 杨久,“?” 赵禛解释,“东厢房腾出来做个暖炕,王府内先安排上,用着无事便在城中推广。” 杨久点头,“哦哦。” 郁闷,嗓子眼应该肿了,简单的都发不出! 赵禛眼神微暗,他没让杨久看出自己的愠怒,而是轻声说,“暂时别说话,过两三日便好了。这几日就用点清粥,方便吞咽。” 杨久点头,心中哀叹,米好贵的,在北境还是麦面、糜子、荞麦等更实用。 她一个吃米的南方人,竟然吃了这么久的硬饼子,糜子粥,荞麦面!以为现在的荞麦面和现代吃的一样吗?错了,糙得拉嗓子,吞的时候要抻着脖子像鸡一样咽下去! 听到清粥,口水都下来了。 “你喜欢吃米饭?” 杨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赵禛便说,“那日后根据你的喜好做饭,我让人送些米来。” 杨久连连摆手,太破费了。 赵禛轻轻勾唇,“北境虽穷,但我好歹是个王爷,供应你吃点米还是吃得起的。” 杨久呃了下,她探究地看向宁王,这人不会是被魂穿了吧,话变这么多。有个身穿的例子摆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魂穿也有可能吗! 赵禛被看得懊恼,背过身言简意赅地说,“吃早膳。”仔细看,他耳朵尖微红。 毕竟伤了喉咙,吃东西时吞咽困难,杨久只能够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咽下去,一小碗米粥吃了有小半个时辰,这可是宝贵的一个小时啊,她捧着碗视线不时飘向宁王,如此宝贵的一个小时他就坐着陪自己? 每当视线飘过去,对方都会平和地看过来,那眼神就像是在告诉她,他一直在。 杨久鸵鸟地低下头,眼睛盯着碗,心里面乱乱的,好似有只迷路的小鹿跳来跳去。 米汤吃完,在院子看着老张师傅父子两盘火炕看了一会儿,身边始终有人陪着,弄得杨久怪不自在的,她自暴自弃地回屋找了本书看,那些文字啊歪歪扭扭成了一张张恶劣的小脸,仿佛在嘲笑她的龟缩、她的逃避…… 就很烦! 那个人还在! 杨久生气地扔掉书,鼓足勇气地看向他,眼睛里冒着温吞的火。 “需要什么?”坐于不远处看书的赵禛问,见杨久犹犹豫豫不表达,他便干脆朝外吩咐,“小甲小乙,进来伺候,照顾好你们公子。” 小甲小乙没有丝毫耽误,恭敬应喏,守在了杨久身边。 赵禛温声说:“要是有不便对我说的,让小甲小乙去做。” 呲…… 杨久仿佛听到了气球漏气的声音,刚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蔫哒哒地点点头,她耷拉着肩膀继续看书。 面前的人是谁? 是宁王! 是有实权封地,手握兵权的王爷! 可笑,她拿什么和人家生气…… 杨久自嘲地扯扯嘴角,探出头的那么点勇气又缩回了回去。 无所事事的白天就显得特别漫长。 看着日头升起,看着日头偏斜,看着天空渐渐染上了青灰色,今天终于要过去了。 傍晚,坐在夕阳余晖下,杨久面前出现了一只碗,碗里面盛着褐色的汤,汤面上浮着油花。 杨久,“?” 她蔫哒哒的,吃的少,没力气。 赵禛侧过头看她,唇角微扬,语调很轻,“让宋叶开的补汤,刚熬制好,趁热喝了吧。” 杨久闻着腥苦的味道下意识抗拒,但念及身边的人是谁,她硬生生控制住了身体,没有躲闪,而是勉强的露出感激的笑容,接过了碗。 嘴巴一张一合,她无声地说着谢谢。 腥苦的味道浓烈扑鼻,杨久眉头拧着,强迫自己忽视掉那味道,小口小口抿着喝了起来,口感有些厚,宛如掺着rou汤的苦药,奇怪的组合。 赵禛看着杨久,每次他观察人时就是这样,静静的,莫名让人不安,作为被观察者,处在视线聚焦处,杨久不自在地动了动屁股。他眉头皱了起来,敏锐地察觉到杨久在拉开和自己的距离,好似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防备、讨好、不安,又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赵禛是个内敛克制的人,心思又敏锐,这种人情绪很少外显于外,给人孤傲难测的印象,但他其实善于观察、善于理解,发现杨久在自己每次靠近时都会向后轻微地退缩,便没有继续靠近。他有种感觉,逼得太紧,杨久会后退得越多,直到把自己彻底缩进安全的壳子里。 赵禛离开了,杨久呼地松了一口气,开始机械地抿着补药。 好大一碗,吃到什么时候嘛。 “公子啊,我们吃rou了!”小乙兴高采烈地过来分享。 杨久瞪大眼生气,竟然吃rou了。 小乙神秘兮兮地说:“说了你别害怕哦,是长虫的rou,我一开始不敢吃,但陈松延说剩下的都是汤渣,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不吃就浪费了。我吃了味道还可以,是rou啊。” 小甲紧赶慢赶地追过来,还是慢了一步。 “小乙,说好了不多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