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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门严严实实关着,同样是杨久的要求。 来了一群人,如此大的阵仗丝毫没有吵醒酣睡的一大三小。不,有醒的,芒醒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眯着,贴着杨久的他没有动弹,犹如和牢门外的男人在对峙,自认为的那种。 “打开。” 赵禛沉声说。 狱卒连滚带爬地去打开牢门,期间因为手哆嗦,钥匙差点从手指尖滑落,手忙脚乱地抓住后哆哆嗦嗦开门,开完后就又连滚带爬地滚到一边去,一张鞋拔子脸皱巴巴得成了苦瓜脸,恨不得拍大腿哭起来。今天他当值,本以为又是一个寻寻常常的夜,喝点浑浊小酒、哼着不着边际的小调,打着瞌睡到天亮换班,没成想,一个惊天大雷,巡城的守卫把公子关进来了。 额的天娘老爷诶。 公子是何等天仙般的人物,怎么能够关进大牢里! 鞋拔子脸狱卒当场就给杨久跪下了,求姑奶奶走吧。 彼时杨久酒劲上来,怎么可能因为狱卒两句劝就走人的,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在牢里面关一夜,“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说到做到,不能够因为夜闯宵禁的是她就坏了城里面的规矩。三个孩子是头一遭闯宵禁,刺激;更是头一遭进大牢,更刺激;竟然要在牢里面住一夜,两个男孩子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就差欢呼了,唯独宋瑜紧张兮兮地抓着杨久的手。 这不,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杨久怀里面抱着宋瑜,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几乎脸对脸地睡得正香。两个男孩子就和扔在那边一样,睡在杨久的身后,沈珏是真睡,芒是假睡。 赵禛走了进去,满面的寒霜终于消融,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今晚与军中将领谈完事情后就移步食堂共餐,吃的是火锅,鸡汤做的锅底,想杨久念念叨叨天气冷,吃锅子最暖和,他就吃得心情不错,回到正院,冷冷清清,没有杨久的说笑声,也没有芒跑来跑去的身影,骤然间他仿佛回到了孤身一人的时候,彻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 下人说公子去得意楼用晚膳了。 左等右等不回来,宵禁时间过了,还未回来。 正当他准备出去去找人时,陈松延小跑着过来说:公子进大牢了。 赵禛无奈地摇摇头,搓热了手指后实在是忍不住在杨久脑门上弹了一下,真是又可气又好笑的,喝醉了怎么就想着把自己送进牢里?旁边是小甲简单简洁的始末答复,赵禛淡淡地说:“嗯。” 他弯腰,没有掀开被子,直接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身后还有其他人上前,一一用厚实的毯子裹住了三个孩子。 没有任何停顿,赵禛抱起人就往外走。 等人走远了,剩余的人还在牢里面跪着。 灯火远离了,温度一下子冷到了极致,小甲小乙靠在一处,也不知道谁在发抖,两个人一起哆嗦着。 “起来吧。” 陈松延蹲到小甲小乙跟前,打了个哈欠说:“这里要是跪一夜,膝盖要没了。” 小乙哆嗦地说:“王爷没、没有允许我们、我们起来。” 冷得也是怕得,说话结巴。 陈松延挠挠头说:“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脑子不灵光了,我在这儿,难道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 “啊?”小乙傻呆呆地看着陈松延。 陈松延觉得手痒,真想捶过去,“快站起来吧,难不成还要我扶?你们俩要是病了,公子会担心,也没有人伺候公子,让旁人粗手粗脚地照顾着,你们能够放心?要罚你们有的手段,凡事都跪是宫里面的小伎俩,真正兵不血刃的方法你们没有见过呢。走吧,早点回去。” 小甲小乙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跪时间长了,冷气钻进膝盖窝里,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走得好像是提线木偶。 陈松延袖着手走在最前头,说他轴,他看后面两个才是真的轴,竟然能跪这么久,不愧是宫里面出来的,骨头就是不一样。 “咱认识这么久了,我给你们两个透个底。、”他步子慢点,跟上小甲小乙的节奏后轻声说,“王爷不如外表那样冷漠,他顾着公子,你们只要把公子照顾好了,万事顺着公子的心意,王爷就不会怪罪你们。” 小甲深深地看了眼陈松延,轻声说,“谢谢。” 小乙后怕不已地点点头,嘀咕着说:“刚才,王爷走进来时我觉得比草原上的冰天雪地还冷,差点以为要死掉了。” “要是有朝一日公子不需要你们了,我觉得就很有可能了。”陈松延说。 小乙哭丧着脸,“呜呜呜,想都不敢想,公子要是不喜欢我了,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小甲柔声安慰着小乙,也同样是在和自己说:不会的,他们一定会尽心竭力地照顾公子,哪怕有朝一日公子不需要他们了,他们绝对不会哭天抹泪地祈求,只会选择淡化自己的存在感,不让公子烦心。 一想到此,他就心如刀绞,给了自己新生的公子会厌弃他们吗? 从牢里面出来了,小甲茫然地看着夜色。 ······· 宿醉是啥感受? 自控力其实不错的杨久从未感受到过,除了这一次哈。 没想到被一些米酒给放倒了。 “你不是喝了一些,你喝了三斤。”赵禛翻了一页书,淡淡地说。 拥着被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的杨久红着宿醉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