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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一把抱住皇帝大腿哭诉:“奴才不知此事啊,奴才真的不知道她是陛下叫过来来的,若知道,也不敢如此,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从前朕竟识不清你还有这幅丑陋不堪叫人作呕的面目,今日算是瞧明白了!”皇帝一脚踹开他,对着门外李钰喊,“李钰,把他拖出去,不要叫他碍了朕的眼。” 早已蓄势待发的李钰背光立在大殿门口,他低声回了一声:“是。” 小筌子双脚一软,怔怔瘫在地上。 这…… 从前比这更大的事他不是没有犯过呀,就连他抢了皇帝送给王美人的东西,皇帝也都没有跟他计较,眼下他不过是骂了这宫娥两句,陛下竟狠心如此待他。 “不……”小筌子手脚并用的爬回来,死死抱住皇帝的小腿,“皇上,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求皇上念在昔日旧情的份上饶了奴才一次吧,皇上以前可从未罚过奴才啊,奴才离不开皇上……” “李钰!” 李钰冲侍卫使了个眼色,几乎是架彘rou似的把小筌子给拖出去,任他如何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还是渐去渐远了,李钰仰头眯眼盯着这顶好的日头用手掸了掸肩上的灰尘,弃之如屑的说:“楞着干什么?等着龙颜大怒吗?” 两侍卫会意,抓着小筌子的脑袋就往雕有龙纹的石柱上撞,然后在空中抛出一道华美的弧度,最后咣当一声惊天闷雷,哭喊声只在瞬间就没了。 李钰捏着鼻子拍拍空气中的灰尘:“赶紧处理干净了。” “是。” 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仿佛什么都诶没发生过,日头照样朗照,而小筌子撞得鲜血淋漓的石柱,已经白得发光发亮,龙爪上隐约还能瞧见点猩红。 殿内晏汀颤颤巍巍的跪在案前,她知道皇帝有杀她的心,可也有留她不死的理由。 皇帝一言不发的坐在案前,最后挪动身子往前些,拿起一根金杆子,抵着她下颚抬高,晏汀眼眸低垂,哽咽着喊了一声:“父皇。” 皇帝:“……” 晏汀掀眸,泪眼朦胧:“父皇。” 皇帝眯了眯眼,又离她近些:“除夕夜里的小太监是你?” “我不会说出去的。”晏汀磕头求饶,“您不要杀我。” “晏汀,你可知道……”皇帝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睨着她发抖的双肩,“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皇帝蹲下低声警告:“都活不过明天。” 这下晏汀哭得更凶了。 又不是她自个想要知道的,分明就是李钰他找上门来的 她找谁说理去啊! 皇帝伏低抬起她的头:“亦或是……像李钰那样。” 晏汀咬唇看他。 皇帝又离近些:“小筌子没了,朕,床榻空虚。” 说着他满是侵略性的眼神顺着晏汀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脸往下走。 忽然瞧见些什么,皇上上手扯开她的衣领,那密密麻麻的吻痕,冲得他头皮发烫,顿时暴躁如雷。 皇帝一把掐住她下颚:“你胆敢……祸乱朕的后宫——” 晏汀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她缓缓闭上眼,异常平静的说了一句:“请陛下赐死。” 皇帝气笑,一把甩开她,然后叫来了李钰:“李钰——” 李钰才处理完小筌子的事,进来竟发现事态转变如此之快,刚刚皇帝不还在维护晏汀吗,怎么突然就雷霆大怒了呢。 皇上咬牙切齿的盯着晏汀:“把她拉出去砍了!” 李钰:“这……” 皇帝发了狠的抄着奏章往李钰脑袋上砸:“此女祸乱后宫,其罪当诛!其罪当诛!” 李钰跪下:“陛下三思。” 这后宫是他的后宫,晏汀是他后宫里的女人,他绝对不允许有外男染指他的女人,绝对不行!!! 皇帝脚步混乱的走下去,他已经被气得头昏脑涨了:“怎么,朕使唤不动你了?李钰!把她拖出去砍了!拖出去!——” 李钰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然后做请的姿势让晏汀随他出去,晏汀自知无论如何都得死,也就没想着再挣扎了,素手撑着弱不禁风的身板起来,她无声无息的往外去。 皇帝狰狞着面孔盯着她那倩影翩翩,头疼的使劲摁了摁眉心,就在晏汀前脚房要迈出殿时,他开口了:“你……你当真不怕死?” 李钰欸了一声拽住晏汀:“陛下问你话呢,快。” 晏汀含泪一笑:“怕。” 皇帝疾步下去:“怕!既然怕,你为何……” 晏汀摇头:“一女侍二夫,还是俩父子,这事,我办不到。” 李钰暗暗往皇帝脸上瞧。 说罢晏汀扶住门身,前脚跨出了殿门槛。 “你站住!”皇帝再一次叫住她,“你……站住。” 李钰拱着手:“陛下?” 皇帝口里默默又重复念了几遍“你站住”,他那略显苍凉的背影往案上走。 “李钰,送她离开,朕,倦了,朕倦了……” 李钰欣然发笑,小声说了一句:“恭喜晏女史,你的命,这才算是保住了。” 除夕夜那次的活命还真不算活命,毕竟当时皇帝碍于形势与贵妃的面子;但这一次……晏汀的命算是彻底保下了。 晏汀离开后,皇帝问了李钰这么一个问题:“李钰,到底是应该让她做朕的儿媳妇还是媳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