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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怪谁? 难不成还要指望敌人对他心慈手软吗? 邵准提刀朝许王一步步走过去。 这时还有人说:“他要弑君——” 许王抱着摇摇晃晃的冕冠往后爬:“我是皇帝,我已经是皇帝了,你敢杀我,那就是大逆不道——” 邵准单膝蹲下笑着看他:“那这个帽子我可不能白白的担着。” 许王:“……” “不——” 傅少奇闻声回头望过去,许王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浑身散发着猩红的血腥味。 “他!弑君夺位啊——”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老天要亡我大燕——” 好几个老臣叫嚣着。 邵准丢下兵器,伸手抹开脸上的鲜血,笑得冶艳瑰丽,声音荡气回肠:“便是孤真要做个乱臣贼子——” “你们又能如何?” “……” 傅少奇口干舌燥的吞下口水,而后丢下手中武器,跪地抱拳行礼:“恳请晋王殿下登基” “恳请晋王殿下登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史书是靠胜者来改写的,岭南之事到底真相如何,又谁会真的在意吗?谁赢了,谁就是功臣,谁输了,谁就是乱臣贼子。 少年皇帝一脚踩在龙椅上。 他意气风发的命令道:“命秦王驻守洛阳城外以安社稷,聂远将军率三十万人马南下平定叛军。” “是——” 第87章 郭城, 雨夜。 两名衙役押解着一命女囚往外走,女囚衣襟单薄,又被寒冷的秋雨打湿, 走路也不麻利了, 磕磕绊绊的寻避雨处。 高个的说:“上头说要我们给她点颜色瞧瞧再杀了,我瞧着她有几分姿色,不如咱哥俩分了?他奶奶的累了我们一路, 这该死的天儿!” 矮个的哎了一声:“你是吃了熊心豹子啦!你难道不知这个女人是谁吗?要掉脑袋的!” 高个摇头:“不知道。” 矮个的寻了个屋檐, 给女人扶到墙角:“我之前在洛阳当过差,知道些事,这女人可是晋王殿下的人。” “那咱们可得罪不得!”听到晋王, 高个发抖, “不过……” 他话风一转:“晋王不是谋反了吗?” 天色阴沉, 雨又大,一时半会也走不了,矮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这谁知道呢,都是个没准信儿的数,万一以后晋王得了天下,我们俩可就死定了。” “那咋办?” 矮个回头瞧了浑身颤抖的女人一眼:“这女人,咱动不得,还是送青楼去, 万一问起来,也有个交代, 如果日后晋王找来,也干系不到咱俩。” 高个的觉得矮个的说得有道理, 等雨稍微下得小了些, 两人扛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晏汀, 送入了郭城最繁华的青楼,此刻青楼正是风生水起,老鸨见两人扛着浑身是泥水的女人过来,原本是不打算要的,后来拨开湿漉漉的头发看见女人容颜时,当即两眼放光,请人先扶上楼。 青楼一楼的姑娘们闹哄哄的围过来看了一圈,而后觉得无趣也就离开了,只有一位身穿道袍的女子,若有所思的盯着地上的水渍。 “还算不算的啊?我可出了钱的!” 女道士笑嘻嘻的过去:“您的命格啊……” 老鸨问价钱。 他们两个人原本就是为了甩掉这烫手的山芋,顺便再赚点,所以压根就没要多少银子,老鸨当机应下了,让人给过钱,她拎着裙角往楼上跑。 “刚刚瞧了一眼不太清楚,得仔细看看才能,那俩官爷买那么便宜,莫不是个有病的?”老鸨推开门,“去看看醒了没。” 木槿哎了一声,过去将晏汀翻面,女人面色煞白,可五官标准,甚至可以称得上精致。 老鸨再一次惊呼自己今日是捡了一个宝贝:“快去给她请郎中。” 木槿欸了一声忙下楼,下楼时被女道士拦住去路。 女道士问:“里边人怎么样了?” 木槿差一小厮赶紧去请郎中,这才有功夫来回女道士的话:“发了高烧,昏迷不醒,何仙姑认识?” 女道士笑:“两面之缘。” 木槿去厨房烧热水,女道士思忖片刻,趁着没人阻拦,她上了二楼,女道士是在这儿替上算卦的,她的卦很灵验,但是老鸨不许她上楼,女道士顺利找到晏汀所在的房间后,推门进去,在确认人就是佛印寺的那位女施主后,老鸨也带着郎中进来了。 老鸨驱赶她:“你好端端的来这儿干什么?不是说过不准上了的吗。” 女道士赔笑:“她……” 老鸨警惕:“你认得?” 女道士点点头:“认得。以前是洛阳大户人家的夫人。” 老鸨不禁皱皱眉头。 “已经嫁过人啦。”女道士接着说,“恐怕是落难至此,保不齐日后就有人找上门来。” 果然,老鸨犹豫了,万一摊上事…… 女道士见效果明显,继续在一旁恐吓她:“这姑娘的夫君呢,可是……晋王殿下。” “晋王?!”光念出这个名字,老鸨浑身都在抖。 女道士嗯了一声:“晋王殿下可不是好惹的。” “你少吓唬我了!”老鸨见多识广,也看得出女道士的意思,“晋王如今正叛乱逃亡中,哪里还顾得上她,更何况,晋王能不能活过明天还不一定呢,我用得着怕他!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想救她,不如这样,我卖你一个人情,你花五百两银子,我就把这人卖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