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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禁军朝他行礼,将宫门缓缓打开,沉重的门扉与门轴挤压,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一段古老的歌谣。 刘显沿着那两道五丈高的宫墙围成的石板路,进了皇宫。 沐涞国的皇帝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赵嘉珩十岁坐上这个宝座时,曾经满怀热血,要将父皇交给他的江山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是两年之后他渐渐发现,这朝中的局势渐渐变了,朝中越来越多的人都听命于刘显,而不是赵家,刘显肆意在底层的官员中安插自己的结交的人甚至秦叔,将沐涞国搞得民不聊生,而这一切他都被蒙在鼓里。 “母后,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沐涞国被他刘显一点点毁掉。”小皇帝赵嘉珩坐在太后旁边,腰背挺直,语气坚定地说道。 太后手中捏着一串紫檀佛珠,一双眼睛轻轻闭着,叹了口气,说道:“珩儿,可是你就算杀了那些县令,找人替上,刘显也还是可以慢慢将他们打压杀光。” 赵嘉珩起身,解释道:“不,母后,我会在刘显将他们打压下去之前,慢慢将地方官员尽数换掉。” 他相信自己的策略一定可行,被刘显架空了这么久,他也终于成长了一些。 太后摇头叹气,对他的想法不敢苟同,不过还是安慰了他一句:“如今朝中的情况并不算太糟,至少刘显只有文权没有兵权。” 赵嘉珩微微颔首:“不错,如今的兵权落在镇南侯的手中,孩儿甚是放心。” “镇南侯与刘显向来不对付,你应该和镇南侯那边多多拉近关系,我听说他们家有一个外孙,不过如今改了姓正式入了姜家的籍,那孩子平时酷爱读书,不过身患寒疾,听说最近好像治愈了。有时间你将他接进宫来,试试他的才学。”太后想起前不久在春宴上听到的传闻,就顺道说与小皇帝听了。 赵嘉珩听了有些好奇:“还有这事儿?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母后可知道?” 太后想了想,答道:“这人叫姜博衍,听说住在永安县,那地方是永安县主的封地,有空你该去看看,现在姜家是你唯一能依靠的了。” 赵嘉珩点了点头:“母后说的对,孩儿过两日便启程去永安县。” 二人正说着话,总管太监弓着腰从外面进来,停在太后的寝殿门外,开口道:“参见陛下和太后娘娘。” 赵嘉珩负手在身后,像个老成的大人,看向那太监,冷声问道:“什么事?” 太监没有抬头,只是回道:“太尉大人来了,求见陛下。” 赵嘉珩立刻装作惊喜地说道:“刘太尉来了?快请去御书房,朕换身衣裳就过去。” 太监扶手:“是。” 待太监走后,赵嘉珩神色恢复往日的冰冷,坐在一旁的太后冷笑一声:“刘显大约是知道了你替换那些人的事了,你要小心应付。” 赵嘉珩扶手道:“母后放心,无论他刘显说什么,孩儿都会笑脸相对,绝对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太后寝宫,乘着龙撵去了御书房,他看着周围抬轿的太监,以及旁边那位手握拂尘的领事太监刘文敬,他们都是刘显的人。 这偌大的皇宫,仿佛都要被“刘家人”填满了,只剩下自己和母后,孤零零的母子俩,无所依靠。 进了御书房,赵嘉珩立刻换上一张笑脸过去,看见拄着拐杖站在房中的人,他在心里冷哼一声,继而又笑道:“刘爱卿何事这么着急?” 刘显闻声转过身,俯身却未下跪,用低沉的声音开了口:“启禀陛下,老臣听说地方有一百三十二个县令在两个月内全部被杀,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这件事?” 说完他抬眸看向桌案前的赵嘉珩,对方正低头翻开一本奏折,并没有往他这边看,神色也看不出异常。 “哦,这事儿我听说了,朕已经派新任的县令去查办了,刘爱卿坐着等消息就行了。” 刘显跟着笑了两下,继续说道:“这事儿说来也奇怪,老臣听说那些县令刚被杀,第二天就有人踏着尸体去上任了,这吏部倒像是算准了似的。” 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冷嘲热讽。 刘显这话明显意有所指,但是赵嘉珩没有理会,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啊,这恰恰说明吏部的办事效率高啊,朕真应该好好嘉奖他们,不然那一百三十二个县岂不是已经方寸大乱了。” 刘显见自己问不出什么,也只好沉下气,这小皇帝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再任他摆布了,于是他跟着附和道:“陛下说的是。” 赵嘉珩打开一份奏折,两只耳朵留意着下面的动静,他抬头看刘显脸色不是很好,于是微微一笑:“刘爱卿啊,朕看你最近是不是太cao劳了,宫里最近来了一批上好的人参。” 说罢他叫来刘文敬:“去将那盒人参取来赠与刘太尉。” 刘文敬弓腰领命,出门前特意看了一眼刘显,像是在问安。 这一切赵嘉珩都看在眼里。 太尉低垂的眼眸轻轻眯了眯,拱手道:“多谢陛下。不过老臣此来还有另一件事。” 赵嘉珩批阅完一份奏折,伸手放到一边,说道:“刘爱卿请讲。” “泉州知府吴德宏上任五年来,公务积极,政绩卓著,泉州百姓对他无不夸赞,臣斗胆请陛下将他向上提拔一级,入吏部。对其他官吏既是榜样,也是鼓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