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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尝尝,卓哥点名的烤羊腿!”陆芸花用小刀把羊腿上的rou切成小块,笑着催促。 “这是放了什么,香气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王婶眼睛都亮了,像一只黑夜里看到猎物的胖乎乎猫头鹰,期待着余氏夹一筷子好动手。 不同于林婶喜欢吃鱼、秦婶口味随意,她是这一桌子最最喜欢吃羊rou的,其他几个大男人都不及她。故而这一桌子鱼rou和卤味她都只是尝了尝,专盯着黄焖羊rou吃,可谓是一心一意爱羊rou了。 等余氏利索夹了一块,她再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手,紧随其后夹了一块挑选了半天最为心仪的rou块儿——这块rou外皮多,肯定好吃! “好吃,大家都吃。”余氏生病后口味淡,不怎么吃这些不好消化的东西,所以只是捡了最小的尝了尝味儿,她放下筷子温言招呼大家吃rou,等众人吃起来后看了看卓仪又看了看三个孩子,右手抚摸着椅子把手好像在想着什么。 王婶今天是这桌最快乐的人,她吹了吹羊rou,就把它迫不及待整个塞进嘴里。 烤羊rou上的羊油包裹着一层层撒上来的调料最先和唇舌接触,guntang和咸辣霎时间溢满口腔,迫不及待咬碎脆皮,“咔嚓”一声脆响,声音几乎从口中穿到脑颅,叫人情不自禁舒服地打个激灵。 羊rou因为类似焖烤的手法内部全是丰盈的汁水,rou里面的调味很淡,盐和rou汁就是主要旋律,这时候外壳上过重的调料味才有了用武之地,柔软和酥脆综合,羊rou鲜美并没有被重重的调料掩去,吃下时几乎让人瞬间联想到啃着青青嫩草咩咩叫的小羊是怎么欢快在草原上生活的。 孜然加辣椒是这道菜的点睛之笔,要说有的人觉得烤羊只放细盐和胡椒吃rou的本味最好,但王婶是重口味人士,对这个味道喜欢的不得了,一时间只顾得上埋头苦吃了。 陆芸花也是庸俗的重口味人士,就喜欢羊rou放了孜然和辣椒,这么又香又辣来上一口,只想叫人喝一口汽水或是啤酒,再吃半个腿都不会腻! 现在只能喝水解腻,怎能不感叹一句:可惜可惜! “不过啤酒似乎能做……”陆芸花前面快吃饱了,现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吃着烤羊,一边想着啤酒果酒各种酒,如今有了大把不知道做什么的空闲,完全可以做一些以前觉得麻烦所以不想做的事情来“浪费”时间,酿酒……好像就挺合适? 除开王婶,最喜欢这道菜的就是卓仪了,他和王婶单纯喜欢不同,还带着些回忆佐餐。 这道孜然辣椒羊腿不知道比他在边塞吃的那些只撒了盐的粗犷烤羊好多少倍,但羊rou的熟悉味道一入口,还是能叫他想起刺骨的寒风、豪放的笑声和滴落在脸颊手背上guntang的鲜血。 一切都不同了,卓仪再次告诉自己,那些充满了厮杀的过去只是过去,他现在生活在一个没有危机充满温馨的环境,不用睡在雪地里的马腹下,也不用来不及吃饭就要提刀上马。 现在就连烤羊都能这样不同,有时间耐心地一层层涂上调料、一点点让它烤熟,外面还能做出脆皮、放上昂贵香料。 “味道怎么样?”陆芸花从果子酒中回神,肚子吃饱了也有了心思问卓仪这个点菜人的想法。 卓仪眉目舒展,眼神温和,认真回应她:“与从前吃过的很不一样,但……更好吃。” “是啦。”陆芸花只当他是赞美,自然而然接受了,有种自己口味被认同的感觉,莫名自豪起来:“正好买到了孜然,孜然辣椒和羊rou最配了!” . 饭罢大家帮着把东西收拾好,有几个婶婶在都轮不上她洗锅洗碗,余氏趁这机会在厨房和几个许久未聊的朋友们聊天,陆芸花无奈之下只能去和孩子们玩耍。 几个叔叔和卓仪一块儿热心地比着轮椅大小给台阶等等有高低差的地方做缓坡,好叫轮椅能够无障碍在各个屋子穿行。 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带着孩子“摸兔兔”,不知不觉竟沉迷在小兔子软绵绵的毛毛中,还好有十只兔子,要是只有一只在这儿说不定叫她当场摸秃。 几个叔叔定好尺寸商量着要怎么做,说了半天觉得不管怎么说门槛都要被切去一部份,不然侧面就得开新门。 现在有人比较忌讳动门槛,但余氏想了想还是同意把门槛切了,侧面全是硬土夯出来的墙壁,相比之下切门槛怎么都要方便些。 陆木匠说了一声后回家取了工具过来,这活计简单,他几下就能做好。其余地方都是小台阶,用土填平整就好,几个壮年劳力动手,结束得比边收拾厨房边聊天的婶婶们还要快。 天色晚了,大家纷纷告别,陆芸花和阿娘弟弟送走每一位客人,小院子又静下来,明明是习惯了的安静,热闹过后却突然叫人觉得寥落,有种说不出的孤独。 “我们进去罢,阿娘。”陆芸花给余氏整了整腿上的小被子,站在轮椅后面,还顺手在榕洋背后推了推让他往回走。 今天费了很多心神,余氏明显精力不济,脸上满是倦意。榕洋早上没睡好,现在也是一个哈欠连着另一个哈欠困得不行的样子。 其实就连陆芸花都有点想回到床上躺着,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可惜还要烧水擦洗一番不然身上全是油烟味。 “榕洋去睡,芸花,你来跟前我们母女说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