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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林卓然应了声,随着王汝南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外面,在暴风雨中显得格外无助。

    身穿蓑衣的车夫撑着伞,在大风中艰难的放下脚蹬,喊了句什么,她们坐在里头没听见。

    突如其来的客人吸引人屋内众人的视线,就在林卓然要收回视线的时候,车帘被撩开了。

    一只白玉的手接过伞,迈着小步子走了下来。

    带着白色遮面斗笠,看不清样貌,不过身形应该是男人。

    狂风吹起薄纱,盯着看的士兵心中唏嘘,等到瞧瞧小郎君的样子,没料到他快速的扯住飞起的一角。

    什么都没看见。

    “劳烦一间客房。”是车夫说话。

    小二面露难色,搓手解释道,“今个不巧,官家包场了,别说客房了,连柴房都没有。”

    “小美人不如同我一间屋子?”王汝南好色的名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伙也都见怪不怪。

    瞧见林卓然低头喝茶,什么都没说,纷纷起哄起来。

    王汝南伸手要去抓白衣公子的手,就在快要靠近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攥着,林卓然用力十成的力气,几乎是要将骨头捏碎的程度。

    “既然这么喜欢,不妨把你的屋子让出来。”

    话说的冷飕飕的,王汝南脚底窜风。

    林卓然冷着脸时,颇有几分林虞的感觉,而跟着林虞最久的便是王汝南,打心眼里是又敬畏又害怕的。

    刚才起哄的,也都闭嘴,把头深深低下,和刚才判若两人。

    “闹着玩的,他住我那屋,我住哪儿?”挤出的笑容有些僵硬,王汝南空出的手拍了拍林卓然的肩膀。

    见人有松动,赶忙把手扯了回来,揉着手腕疼的龇牙咧嘴的。

    “你住柴房,那儿还有地方。”

    林卓然语气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此番出行,穆棱是指挥,林卓然其次,王汝南只是跟随,所以得服从林卓然的安排。

    并且这件事情是她错在先,也不好多说什么,住柴房就柴房,也不是没住过。

    王汝南不情不愿的起身去收拾东西,林卓然也放下的茶盏,望了白衣公子一眼,转身离去。

    店小二是个机灵的,堆上笑容,为公子引路。

    天色漆黑,不知现在是何时,林卓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风声夹杂着雨声,空气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林卓然心中莫名烦躁。

    准备翻身的动作一顿,屏气凝神,她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踩着雨水的遮掩而来。

    能如此谨慎的人,定然来做不可告人之事。

    像是去隔壁的。

    林卓然翻身起来,隔壁原本是王汝南的房间,现如今住进去今日的白衣公子,难不成有人要刺杀王汝南?

    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其得逞,林卓然抽出桌子上的剑,轻押开门缝,看见了黑衣男人,正趴在隔壁门上听里头动静。

    两件屋子之间只有一扇纸糊的推拉门,林卓然毫不犹豫的退了回去,一脚踹开了门。

    就在同一时刻,外面的黑衣人发射了毒针,直对着门面而来。

    林卓然拦着人翻滚躲过,反手将剑扔了出去。

    速度之快让黑衣人没有反应的余地,被直直穿过喉咙,订在了柱子上,到死还是睁着眼睛的。

    听见动静的士兵训练有素的拿着武器上来,见到的只有无声息的尸体。

    “处理了,别声张。”林卓然命令到。

    后知后觉的反应自己还搂着公子的腰,不自在的松开手,可当抬头时愣在了原地。

    斗笠下遮盖的面容不是别人,而是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日思夜想的人。

    显然沈君泽还没从刚才的突发事件中缓过神来,小脸苍白,唯独眼眶是红的。

    呆呆的看着林卓然,抿唇不说话。

    沈君泽出现在距离京城几百里的驿站中,林卓然能想到的只有他来追自己。

    没有人员伤亡,把尸体处理掉,加派几人守夜,也就过去了。

    可两间屋子中间的门,被踹的稀碎,融合成了一间屋子,属实有些尴尬。

    沈君泽的屋内还放着一桶热水,想来刚才是准备泡澡洗漱的。

    “你洗吧,我回去了。”

    憋了半天,林卓然只说出了这两句话,眼神有些闪躲,抬脚跨过地上的碎渣要离开。

    “她们是穆玄师派来杀我的。”沈君泽身形单薄,长发披散在脑后,多了丝清冷。

    没再去触碰林卓然的任何地方,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她。

    第四十五章

    林卓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沈君泽,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转瞬即逝。

    “我出生在贫民窟,吃不饱,穿不暖,直到穆玄师把我从那里捞了出来,我以为获得了光明。”

    沈君泽深呼吸,把最深处的伤疤一点点揭开给林卓然看,只为了获得女人的信任。

    “我努力的学习,为了能够帮上她的忙,以妾室的身份隐藏在她身边。

    猎场遇刺的事情也是我帮穆玄师安排,而你本该被杀了,是我动了私心,将你藏了起来。

    如果有什么让你生气伤心的话,我也是为了应付穆玄师,不得已而为之。”

    “我对你再也没有秘密了,一点也没有了。”

    沈君泽跌坐在绣花凳上,眼睛不敢抬起,垂下望着石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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