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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给对方点着赞,一低头瞧见面前多了双俗气的布鞋,随后拿着的手链就被拽走了。

    媒婆“啧啧”两声,语气极度嫌弃:“这么粗糙的手艺,糊弄了事,明摆着是不重视这门亲事,谁敢要你?”

    “……那就别要了。”

    “你还顶嘴,哪找来的这没教养的丫头?”媒婆弯腰顺着盖头往里看了一眼,顿了顿,很勉强地说,“但看在生得还算俊俏的份上,送去张家吧!”

    这也没办法,谁让剧情还得走,流程还得cue。

    于是女玩家们再度进入花轿,根据媒婆的指引,被抬往不同的方向。

    骆白樱的轿子,被抬进了一家相对简朴的宅院,显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满院子都悬挂着白纸红烛的灯笼,媒婆牵着她的手,带她跨过火盆,走向一间厢房。

    那扇门被推开了。

    “请新娘与新郎共享良辰春宵。”

    第27章 结个冥婚

    骆白樱在媒婆的搀扶下, 走进了那间贴着大红喜字的厢房。

    她听到媒婆诡异地笑着说:“请新郎用喜秤掀开新娘盖头,从此琴瑟和鸣, 恩爱永结,黄泉偕老。”

    黄泉偕老。

    这是什么阴间祝辞?

    但骆白樱也没来得及多问什么,媒婆已经离开,房门就从身后被关上了。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在中央那张桌上点了一盏灯,灯影无风自晃。

    她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一言不发,完美融入这恐怖气氛。

    然后下一秒,连这唯一的一盏灯也灭掉了。

    屋里安静得渗人, 正当她耐心将要被耗光, 想着干脆自己掀开盖头时,忽觉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肩膀。

    她往后退了一步,看见有一根系了红丝线的喜秤,正缓慢从底下伸过来, 勾住了盖头的一角。

    没听见脚步声,也没人站在面前,这喜秤是从哪伸出来的?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盖头被喜秤完全挑开, 飘飘悠悠落在地面, 她抬头望去。

    借着窗外月色黯淡的光影, 她看见距离自己不足一步的地方, 吊着一具长发男尸。

    男尸穿着大红喜服, 胸前挂着新郎才戴的大红团花, 他脸色青紫, 鲜红的舌头一直垂到胸口, 双目像死鱼的眼睛一样严重外凸,仿佛分分钟就要脱眶而出。

    他在半空轻微晃动着,原来刚才她觉得有东西撞肩膀,是他荡起的脚尖。

    ……就无语。

    男尸嘴角上咧,突然露出个惊悚的笑容,喜秤从他指间掉落在地,他拖长了声音嘶哑地问。

    “你——就——是——我——的——新——娘——吗——”

    骆白樱客气回答:“对,没错,敢情你们这是配冥婚呢?”

    男尸当然不会搭理她,也不在乎她答了什么,他蓦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随即双手前伸,瞬间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下——来——陪——我——!!!”

    骆白樱的无语程度又叠加了一层,她拽住他的头发猛地一扯,力道之大,直接连吊他的绳子都扯松了,而后干脆利落把他脸朝下按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

    “你们副本是不是从来不看新品周刊的?”

    “什——么——周——刊——”

    “给我好好说话!”

    “……”好在这男尸还算机灵,他听出她话风不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语速也变流利了,“新品周刊?商城的新品周刊?你怎么知道?”

    “你去拿过来,对照一下。”

    “……”

    可能是她的气场太威严了,又或者是屈服于暴力威胁,他没敢拒绝,当即乖乖爬起身,拖着脖子上的绳子,从墙上某幅字画的卷轴里,取出了一本册子。

    “新一期,还没来得及看呢。”

    骆白樱揣着嫁衣的袖子,下巴一抬示意:“你翻开第一页呢?”

    “第一页有什么?第一页印的不就是商城老板……嗯?”男尸愣住了,他看了会儿第一页,看了会儿她,再看了会儿第一页,满脸的难以置信,“……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姓骆吗?”

    “我叫骆白樱。”

    男尸“嗷”的一嗓子:“骆总?你不会是骆总吧?!”

    “怎么不会呢?你猜得很对。”

    “……”

    骆总,这位是骆总,权钱双收的系统高层,无人敢惹的活祖宗。

    而他却让祖宗给自己当冥婚对象,刚才还掐了祖宗的脖子。

    完了,他很快就要变成一只死鬼了。

    骆白樱仔细观察他:“你为什么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真的挺丑,可以把舌头先塞回去吗?”

    “……对不起骆总。”

    他委屈地把垂到胸口的舌头卷起来,塞回了嘴里。

    “你不要害怕。”她安慰他,“我又没怪你,毕竟也不是所有员工都看新品周刊。”

    “主要因为我们副本光线挺暗的,您又蒙着盖头,否则就凭您这天仙一样的容颜,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好了,别拍马屁了。”她把那条手链递过去,“来时路上捡的,是你的吗?”

    男尸看了一眼,明显嫌弃:“噫……不是,我没有这么丑的东西。”

    “其实这是我穿的,是新娘给新郎的定情信物。”

    他浑身一震,迅速把手链抢过去,细致抚摸,大肆夸赞:“绝了,真绝了,这手链乍一看平平无奇,实际上巧夺天工,堪称千载难逢的绝妙艺术品——骆总,不愧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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