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偏执战神后(重生) 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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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骊国,惟有二十岁以上的僧者,才能受具足戒,从沙弥正式成为比丘僧人。 说着话,其中的一个小沙弥,在虚空的示意下,将那碗清茶递到了阮安的身前。 阮安道谢接过后,饮了几口。 却听虚空又问:“阮医姑来寻我,不仅是为了答谢之事吧?” 存的那些心思被他戳破后,阮安险些被茶水呛了一口。 虚空的笑意愈深:“阮医姑若有事相求,但讲无妨。” 阮安撂下茶碗,将心中的疑惑和盘托出:“大师…恕我冒昧问一句,您为何…总是无故帮我?” 前世虚空肯帮她,是因为她曾治好过他的咳疾。 但这一世,两个人之间好像没什么交集。 阮安甚至觉得,这一世虚空对她的态度,也仿佛和她相熟一般,与她说话时,也同对待故人似的,毫无芥蒂设防。 虚空神色未变,禅杖上悬着的圆环在被秋风吹拂后,泠泠作响。 “贫僧既入佛门,自当慈悲为怀,以普度众生为己之任。阮医姑身为医者,则将悬壶济世视为己任。阮医姑行任何事的出发点,实则与贫僧一样。你一贯将钱财视为身外之物,想要曼陀罗,又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是为了救人性命。如若能助阮医姑挽回他人性命,那贫僧自当尽力帮之。” 他的前世,亲眼见证了霍平枭颠覆了以前的那个腐败王朝。 可他自己的建立的新朝,却如昙花一现般,只存在了短短数载。 逻国一直想向东扩张势力,前世的这一年,霍平枭率军出征,其麾下的悍将精兵锐不可当,逻国节节败退,赞普苍煜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霍平枭篡权后,只寻到了废帝,皇后李氏不知所踪,敦亲王萧闻则跑到逻国,还得到了皇室的庇护。 萧闻好像得到了关于苍煜失踪之女的消息,并利用它对苍煜和霍平枭加以挑拨。 新朝和逻国自此结仇,霍平枭初创的王庭本就不稳,却因此被迫穷兵黩武,短暂的为帝生涯,几乎都在跟逻国打仗。 最终,这两个强盛的国家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兵员死伤无数,边境的土壤仿佛都泛着股难耐的血腥味,满目疮痍,遍地都是尸骸废骨。 中原和逻国的景象,皆如人间炼狱。 苍煜在亲征时身受重伤,在大军折返的途中就命陨黄泉。 而曾经的大骊战神霍平枭,亦因着那场战役落下的伤病,在临终的那一年,连战马都骑不了。 英雄末路,王气渐消。 最后,反倒是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前朝亲王萧闻,乘机上位。 他将骊国还于旧都,又趁苍煜去世,逻国政局不稳,兵力衰弱时,派兵攻入都城,将苍家的皇子尽数残忍屠戮。 许是萧闻在做皇子时,过于压抑自己的本性,等他登基后,一改往日的低调谨慎作风,反是横征暴敛,耽于享乐。 都说他是佛子,可以普渡众生。 可是在人祸面前,一切信仰皆被践踏,那时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霍平枭自然比萧闻更适合做中原的统治者,但他需要一个被他信任的人约束,否则依旧会步穷兵黩武,国强民弱的后尘。 虚空前世没有继续再做骊国的佛子,他的踪迹至此在中原消失。 而今的他,大抵通过萧闻前世的jian计,猜出了阮安的真实身份。 她有一颗医者仁心,也是可以避免霍平枭和苍煜重蹈覆辙的重要之人。 ****** 天色尚早,阮安随虚空去了趟他客居的昭觉寺,虚空到年底都会待在益州,暂时不会回长安。 阮安存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让身为当朝佛子的虚空,给他手头上的这批原石做法开光,像唐卡这种画塑,本就存着极强的宗教意味。 这些朱砂和雄黄的原石,只要沾上虚空的光,那便可称为圣石了。 有了圣石之称,那她手里的这批原石,价值当然要比旁人卖的高了好几倍。 怕苍琰不信,阮安还特地拜托虚空在明黄的纸张上,写下了开光的契证。 虚空将用朱墨写好的契证递给阮安时,还笑着说:“如若那逻国的大皇子不信,你大可以让他来昭觉寺找我。” 阮安感激地点了点头。 加上霍阆留给他的财富,霍平枭手头上的银钱不少,可将来他定要招兵买马,养兵总是件糜费极甚的事。 阮安依旧会侍弄医药,却不想再花他的钱财。 见着天色将晚,阮安又道:“既然大师也在益州,今日正巧得空,那我再在您这儿,写个平安笺祈福吧。” “好。” 赤色长幡随风曳动,昭觉寺亦响起了旷远的暮钟之声。 跟前世一样,她喜欢霍平枭的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变过。 也依旧厌恶战争,和它带给百姓的苦难。 在那张平安笺上,她依旧写下了曾写过无数次的愿望—— 一愿,夫君仲洵得胜大捷,平安归来。 二愿,中原和平,再无战火,夫君不必四处征战。 ****** 阮安回到府上后,夜已深沉。 刚一迈进轩室,却见内里并未黑漆漆的,女使并未在这里点烛火。 阮安将幂篱摘下,心中颇觉纳闷,刚要开口去唤白薇她们。 “怦——”一声。 手中的幂篱应声坠地,有人突然将她的手腕扼住,阮安的心中一惊,只觉一道带着浓重压迫感的气息向她袭来。 惊惶间,她的唇已然被那人狠狠地攫吻,力道似噬似咬,强势到不容拒绝,只能被迫承受。 阮安发出无助的软呜,鼻间沁进她熟悉的冷冽气息,她很快猜出了他的身份。 随着同霍平枭相处的时间愈久,这人骨子里时常都会透出的那股霸道劲儿,总会让她难以消受。 霍平枭低声问她,也终于将她松开了几分。 “去见那和尚了?” 他嗓音的质感冷且硬,自带支配和掌控感,说话时本就会让听者下意识的专注。 轩室的光影很黯,阮安看不清他的脸庞,却觉男人此时此刻的语气,还夹杂着淡淡的鸷戾,惹人背脊发悚。 被他亲了太久,阮安本就温甜的嗓音听上去有些软颤:“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男人的手臂强劲,且贲斥着力量感,霍平枭只用单臂,就能轻而易举地将眼前娇弱的姑娘抱胁在怀。 他说话的声音似又沉了些,自顾自地问:“你去见他做什么?” 阮安觉出双脚已然离了地,刚要开口回他,却觉自己的后背已然撞到了墙面,冰冷的触感随之蔓延在脊背。 她被他堵在那处,不禁发起抖来。 纵然看不见,她也能觉出霍平枭身上浸着满满的危险和侵略感,这样的他,于她而言并不算太陌生。 她本来以为霍平枭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没成想到了益州后,他身上又开始有了这种执拗到近乎偏激的状态。 “我不喜欢你见他,以后不要与他接触。” 他说着,亦用长手抚上她一侧的面颊,忽地攫住她纤细胳膊,并将它猛然托举至发顶。 阮安无奈,同他耐心地解释:“我恰巧碰见他,一是为了给原石开光,二是以前一直在他那儿祈福,想再写个平安笺……” 霍平枭突然低俯身体,吻了下阮安的唇角。 这一吻似安抚,亦似在惩戒:“信那些做什么?” 他的嗓音和缓了些,却依旧带着薄戾,又问:“你难道忘了,之前在岭南时,那里的黄金大佛是怎么被叛臣肢解的?若是拜这些神佛真有用,它们怎么连自己在凡间的塑像都保不住?” 他边问,边在她的面颊上落着冰冷的吻。 阮安想避开这些不甚温柔的亲吻,却反被男人捏住了下巴。 霍平枭的嗓音突然发狠,言语中透露的那抹偏激似要毁天灭地:“老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你是老子的女人,也不该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 如此狂悖的话,自是让阮安瞪大了双眼,只得讷声回道:“你…你别这么说。” 霍平枭这时已用左臂担起了她的膝弯,身上的欲感也浓了些。 阮安会出他存的意图,心中一惊,赶忙用小手推了推他。 霍平枭到底还是顾念着她的情绪和意愿,没再逞着自己的念头欺负她,直接将人横着身子抱了起来,径直往内室的壶门床处走去。 ****** 及至亥时,壶门床那令人面红心跳的“吱呀”声才将将止息。 繁复的云锦鸳鸯被每日都要被丫鬟拿到熏炉旁烤上至少半个时辰,及至沁满了龙脑和金屑的香味后,才会再拿来给主子用,而今那种靡靡的甜香还掺杂了几分浓郁的雄性麝香味儿。 阮安本就夜视不佳,内室里的这种亮度更是让她什么都看不见。 只知又凶又野的男人悬在上方,正用凌厉的眼眸凝睇她看,周身散着的过分强悍的气场依旧将她严实地笼罩。 霍平枭突然开口,嗓音低低地吓唬她道:“过两日出征,今儿个就让你把未来几个月的,都提前补给我。” 这种亮度于霍平枭而言,也很难看清阮安的面庞。 见小妻子没吭声,他带着安抚意味地吻了吻她的唇,却在上面尝到了咸咸的泪水。 “阿姁……” 霍平枭神情微怔,刚想为她拭泪,却被阮安用小手推拒,将他即将覆于她面颊的手避了开来。 阮安没说指责他的话,哭的原因是处于黑暗中,被他完全掌控的感觉也比平日强。 她哽声问:“你…你提前赶回来,就是找我跟你做这种事吗?” 霍平枭将她抱了起来,也觉自己今日有些过于欺负人了,适才说的那话,或许还会让她产生误解。 “阿姁,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用大手扣着她的小脑袋,哄着她,在她耳旁认错,又说:“我连夜从边境赶回益州,是你的生辰快到了,就在两日后,你是不是都忘了你自己的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