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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贵见苏培闷闷不乐,殷勤地说道:“苏爷爷,要不小的扶着您起身,再去屋外慢慢走几动几步,人又不是王八,哪能长久趴着。” 苏培听得无语又想笑,二贵这颗豆芽菜,原来的苏培盛收他在身边伺候,肯定是为了听他说笑逗乐。 在二贵的搀扶下,苏培挪下床,慢悠悠走到门口,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扑得他像狗一样直哈哈,吐舌头透气。 二贵转着灵活的小眼睛说道:“苏爷爷,如今您不在爷跟前当差,李福那小子可得了劲,真以为他在爷跟前就成了第一人。爷从皇上跟前领了差使,明儿个就得出京去巡河工,他跟着前去伺候,这种天气在外面跑,嘿,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那小子身上的肥rou,得争相往外冒油。凭着他那张丑脸,爷估计只看两眼,眼珠子都得疼。” 幸福来自比较,苏培听二贵这么一说,好似有股凉风吹来,顿时凉爽了许多。 二贵又说:“爷心如明镜般,哪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就算没了苏爷爷您,他也不能独揽大权,爷身边哪能只他一人伺候。苏爷爷只管安心养伤,擎等着吧,爷很快就会召苏爷爷回去伺候。” 苏培顿时垮下了脸。 躺着虽然无聊,与上班比较的话,他还是会选择继续无聊。 他只伺候过猫,没有伺候过人,跟在胤禛身边伺候,他需要先在身上多戳几个心眼出来才行。 走了几步,苏培烦躁加没劲加痛,让二贵把他扶进了屋,在南窗下的塌上继续趴着,顺带忧伤。 忧伤的情绪刚冒出头,听到外面二贵惊喜说道:“原来是絮儿jiejie,给絮儿jiejie请安了,您怎地有空来这里?” 一道温柔的女声随后答道:“福晋听到苏谙达受了伤,差我来探望,苏谙达可醒着?” 二贵说道:“福晋真是大善人呐,苏爷爷醒着呢,絮儿jiejie快请进。” 苏培伸长脖子,好奇朝外看去。正房门帘被掀开,二贵怀里抱着个布包,侧身躬腰让着一个年轻姑娘进屋:“絮儿jiejie请坐,小的去给您沏茶。” 稍嫌昏暗的屋内,霎时明亮。 那是仙女下凡身上的佛光。 絮儿生得,怎么说呢,从身材到眼耳鼻舌口,苏培也说不出具体那里好看,只能说全部在他的审美点上跳舞。 尤其是絮儿身上那股温柔的气息,令他一颗烦躁不安的心,一下被死死拿捏住,不跳了。 “不用麻烦二贵,我得马上回去当差。”絮儿叫住了二贵,走上前福了福身。 二贵点头哈腰应是,放下了布包飞快前去搬了凳子摆到塌边,絮儿坐下来,笑盈盈说道:“苏谙达可还好?福晋关心着您的伤势,差我送了些伤药补品来,都是福晋亲手选的。” 苏培看直了眼,结结巴巴说道:“好,都好。”说完感到不对,补充了一句:“多谢福晋。” 平时苏培盛稳重踏实,几板子下来,人都快傻了。 絮儿心里滋味颇为复杂,见苏培梗着脖子,忙说道:“苏谙达还是趴着吧,这样抬着吃力,扯到伤口可不好。” 苏培立刻哐当趴了下去,絮儿以为他脱了力,关心问道:“苏谙达可摔着了?” “没事没事。”苏培觉得很丢脸,不敢抬头,瓮声瓮气回答。 絮儿微松口气,拿过布包,把外抹的药膏,与内服的补品仔细交待给了二贵。她还要去福晋跟前回话,问了几句伤势,客气寒暄之后,便起身离开,二贵跟上去,把她送到了院外。 虽说絮儿只呆了片刻,苏培却像是歌词里形容的那般: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接下来,苏培被闪电劈到了天黑,直到麻木。 李格格,宋格格,武格格,耿格格,钮祜禄格格等,胤禛后宅的妻妾,全部差了人前来送礼探望。 柳儿芙蓉莲儿等环肥燕瘦,美得各有千秋的姑娘,络绎不绝踏进他的四合院,坐在他的身边嘘寒问暖。 她们走后,苏培趴在那里暗搓搓偷笑,不断回味琢磨,最终没分能分出个高低,主要是舍不得把任何一人排在第二。就好比七仙女站在你面前,能按美排出名次的人,真要夸他一句丧心病狂。 二贵把所有的礼品搬到塌边炕桌上,一边收拾,一边不时笑出声:“李福又得眼红了,嘿,就得气死他龟孙子。苏爷爷得了这么多好东西,吃了保管很快活蹦乱跳,长命百岁,小的先下去给您熬补血汤。” 苏培已经渐渐习惯二贵的说话节奏,扫了一眼大包小包,估计他再挨十次打也吃不完。 不过,一下午收到这么多慰问品,深刻说明一件事,苏培盛在胤禛跟前,还真是一等一的大红人,红得连福晋都会给他面子。 加上还见着了如此多的美人儿,苏培体会了一把贾宝玉在大观园的感觉,好似太监的身份,也不那么令人难过了。 只这份开心,并没有维持多久。 苏培喝了药又喝了水,被二贵搀扶着起来方便。 以前,他能尿出一米开外,水柱有力得像是增了压。 现在,他看着如同缺了口的浇花花洒,窸窸窣窣四散开的尿,又哭了。 他苏培,从今以后只是一个空有男人灵魂,空有美丽皮囊,却有心无力的花瓶。 第3章 二贵虽然二,看天气却挺准,没过两日就变了天。风乍起,一夜急雨之后,天气转凉,京城彻底进入秋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