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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当即打断他的话,“瞎说什么呢,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她也不多矫情,把银子拿起来,送到顾老太太那边儿去,道:“娘……” 结果刚起了个头,就被老太太打断了,只见老太太从腰里拿出一把钥匙来,找出其中一个,递给她:“我听见了,去把我屋里柜子最里面那个箱子打开,当时的借条在里头呢,拿出来给沈秀才。” 沈薇应了一声麻利地便去了。 顾老太太就跟沈伯文说起话来,那些沈老爷子还得斟酌着些的话,她反而没什么顾忌,摸了摸怀里小丫头的头,语气温和的问道:“听说你开了个私塾?” “是。” “那科举呢?就不考啦?” 一听这话,在旁边一直安静喝着茶的周氏还有沈仲康也不禁竖起了耳朵,想知道他的回答。 沈伯文不是原主,自然没有原主那些复杂的感受,关于这个问题,回答的也很干脆:“晚辈还是想再试一试。” 话音落下,周氏和沈仲康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们还真怕他从此一蹶不振,直接放弃科举了呢。 顾老太太也点了点头,道:“年轻人,还是要有点志气的,你年纪还小,别说一次,多试几次也来得及,我看呐,说不定下次就中了。” 沈伯文闻言,便对她拱了拱手,笑言道:“那晚辈便承您吉言了。” 其实他心里也没多少底,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正说着话,沈薇拿着当初的借条回来了,递给沈伯文,他仔细看了看,便交给周氏收好。 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便提出告辞。 顾老太太留饭,他便以还要去拜访岳父为由推辞了,婆媳俩也只好作罢。 临走前,老太太还拉着阿珠舍不得丢手,沈伯文只好答应以后多让妻子带着女儿过来。 在去周家的路上,沈仲康实在没忍住,问道:“大哥,你真决定继续下场了吗?” 沈伯文奇怪地看他一眼,“这还能有假的?” 沈仲康想了想,才道:“倒也不是,我还当你不想再考了呢。” 思及原主三次落榜的经历,沈伯文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家人们都会这么想,只低头笑了笑,道:“先生说过我学识够了,乡试落榜只是时运不济,我若是就此放弃,岂不是辜负了这么多年的苦读吗?” “就是这个道理。”沈仲康深以为然,“不过之前大哥你大病一场,咱们家里也就没人敢问你,现在就好了。” 语气轻松,看来这件事确实困扰了他许久。 正当沈伯文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马车厢里忽然传来女儿惊喜的声音:“下雨了!白色的雨!阿爹阿娘快看!” 几个大人闻声,抬头往前往去。 沈伯文不免哭笑不得,这下的哪里是白色的雨,而是雪。 空中已经不知不觉飘起了雪花,如鹅毛,如飞絮,洋洋洒洒,美不胜收。 只是这雪,落到地上便化成了水,不像北方那般,会在地上积上厚厚的一层。 此时,周氏掀开帘子,从车厢中探出身子来,担忧道:“相公,这雪太大了,去我娘家那条路不好走,咱们不如先回家吧。” 沈伯文顺着她的视线往路面上看去。 的确,雪落下来化成水,与地面上的土混在一处,太过泥泞了,他不禁皱了皱眉。 且泥泞便罢了,主要是怕雪水又冻成冰,到时候就真是不好走了。 看这情况,周家怕真是去不成了。 深思了片刻,他只好无奈地让二弟改道回沈家。 结果不出所料,当他们到家的时候,这场雪非但没见停,反而越下越大了,就连珏哥儿都蹲在大门口等他们回来。 一见到马车远远地过来了,赶忙撑起油纸伞跑过来。 沈伯文从车辕上跳下来,见状不由笑了:“来接你阿娘和meimei?” 沈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又忙道:“也接阿爹您。” 瞧见还在驾车的二叔,又补了一句:“还有二叔。” 逗得两位长辈哈哈大笑。 第十八章 虽说瑞雪兆丰年,但下雪之后,出行起来的确很不方便。 沈伯文也不由得庆幸,还好已经给学生们放假了,不然这么大的雪,来上学肯定不容易。 不过这场雪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他们家的火炕生意,又借着这场雪,多接了几个订单。 雪化的时候相较于下雪的时候更冷了,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有浇灭村里的人们临近过年的好心情。 沈家自然也不例外。 今日,全家人都起了个大早。女眷们那边,由沈老太太分配任务,自己跟二儿媳妇儿,还有三儿媳妇儿负责打扫家里,该换的换,该洗的洗,该擦的擦,大儿媳妇负责准备炸物,什么rou丸子,豆腐丸子,炸鱼,麻花之类的,小女儿则是去厨房给大儿媳妇儿帮忙,打打下手什么的。 而沈老爷子,则带着沈仲康和沈叔常这两个儿子,负责喂养后院的家畜家禽,打扫院子,还有将家里坏掉的桌子凳子修补一番。 至于沈伯文? 他在忙着写对联和福字。 不光是写自己家的,此时他周围还围满了带着裁好的红纸来讨对联的乡里乡亲们,珏哥儿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