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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们谁来买的,反正酒是咱们的!”跟络腮胡一起来的人大声喊道。 他又有瘦削的同伙开始愁眉苦脸卖惨,“老百姓赚钱不易,咱好不容易攒下些许银钱从人手里买了酒往各县去卖,身家都搭进去了,要是陆家酒肆不肯认账,咱就没活路了,只能拉你们去见官了。” 看热闹的有点动摇,都敢见官,陆家是真卖假酒了吧? 陆含玉好整以暇等他们卖惨,等这些人煽动的差不多,她才放下胳膊点点头。 “说完了?那走吧,见官去。” 凑热闹的一听,陆家很硬气啊,大家又去看络腮胡,一时间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见陆含玉稳当的模样,络腮胡和门外的孙老板都皱眉,心里有些不妙的预感。 那络腮胡看了眼孙老板,见他点头,硬着头皮脸色更凶狠,“见官之前你们得先赔偿咱的损失!大家都闻见你这酒臭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花银子收买官差,要是你们不赔,咱今天就砸了陆家酒肆!” 陆含玉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这是不敢见官,泼完脏水准备来硬的。 巧了,陆家人就喜欢硬的。 她拿起放在柜台旁的长棍,“见官时有人看着,陆家自然能证明这酒不是出自咱家酒肆。要去见官咱这就走,想砸陆家酒肆,你砸一个试试!” 络腮胡心里不屑,这腰还没他腿粗的小娘子拿根棍子能顶什么事儿,等陆家的酒都被砸了他们就跑,就算陆家有证据也白瞎,看他们卖什么。 孙老板见过陆家五个郎君的身手,怕陆含玉真有功夫,到时候找麻烦不成说不准还要赔这些二流子银钱。 他推推家仆,那家仆赶忙压低声儿嚷嚷,“这听来听去,你们不就是想跟官差勾结么?听说你家东床去参加院试了,现在就摆秀才外家的谱早了点,赶紧去见官!” 陆家能收买官差,孙家就差钱了?孙老板早打点好了,他刚才点头意思是去见官,络腮胡领会错了。 络腮胡听见这话心里嗤笑,搞这么麻烦干啥,就季家村那个季三郎听说天天游手好闲跟人吹牛打屁,这么些年都没考中秀才,这回就能考中了? 就算他走了狗屎运,到时候砸完了他们一跑,陆家也没招。 可付钱的是老板,他也不好由着自己性子来,当即狠狠砸碎一坛子酒,“就算你们成了秀才外家,咱也要跟你们杠到底,光脚的不怕穿——” 他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敲锣声,有官差笑着进来,“给季娘子贺喜!给陆家贺喜啦!你家东床考中秀才了,还是第八名的禀膳生,以后每个月都有五两银子和十斗米能领呢!” 孙老板和络腮胡:“……” 现场更热闹了,刚说完这家东床,人家就考中了,还是啥禀膳生,以后陆家门庭也不一般了啊! 那官差看堂内不对劲,有些疑惑问,“怎么了这是?” 陆含玉高兴到顾不得找麻烦的,放下棍子去看陆父。 陆父重新揉揉脸露出个喜不自胜的笑,塞给官差一个素纹荷包,“没啥大事,同喜同喜,请您吃茶,不成敬意。” 官差一掂荷包,好家伙,至少得十两银子,他脸上笑开了花,他还从来没收过这么重的喜钱。 他有心卖个好给秀才公,对陆父和陆含玉道,“可是有人要找陆家酒肆麻烦?咱们主簿和县令这会儿都不忙。” 陆父刚要说话,络腮胡赶紧打断他,“没有没有,我刚记起来,我是在别家酒肆买的酒,不管酒是谁的,咱都得去别家酒肆找。” 孙老板突然摸了摸腮帮子,有点牙疼,不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 那官差心下了然,当即严肃了脸色冲陆父道:“要是有人故意找麻烦,咱们父母官还是要管一管的。” 孙老板捂着脸偷偷退出去,络腮胡见他跑了,赶紧给人使眼色,也要跑。 “等等!”陆含玉轻哼。 络腮胡僵着身子顿住,要是跑没了影儿把胡子剃了,就是举人他也不怕,但还没跑成…… 他苦着脸回过头,“小掌柜还有啥吩咐?” “把你们从别家买来的烂酒拿走,省得人家闻见还以为我陆家不做酒肆改卖臭鸡蛋了。”陆含玉踢踢酒坛子。 看热闹的大笑出声,络腮胡等人赶紧抱起酒坛子,灰溜溜钻出去抱着酒一路狂奔,生怕官差把他们锁了。 官差这才笑道,“那某就先告辞了,咱周岭县这回考中了两位秀才,某还得去另外一位秀才公家报喜。” 父女俩客气送走了官差,酒肆里更热闹了,凑热闹的这会儿都不急着走,满嘴都是道喜的话。 甚至好些人都跑进来买酒,说不定就能给秀才娘子留下个好印象呢。 前头自有家仆支应,陆含玉满脸喜色扭身去后宅,“我去跟阿娘说,阿爷您快把鞭炮拿出来放了吧。” 不止如此,她进门笑着跟陆母说了声三郎中了,拉着青衫就是一叠声的吩咐。 “青衫你辛苦一下,置办些酒rou驾马车跑一趟季家,这会儿季家村应该也热闹着,让他们先跟同村人吃上几桌。” “你帮我跟阿家和阿公说,我这几日多置备些好酒好rou,等三郎回来我们一起带回去,请全村吃席。” “对了,你悄悄跟阿家说,别人送来贺喜的东西不是太贵重的可以收下,太贵重的不要收,三郎还要考举人呢,名声不能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