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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楚刀明再来秀家,也捡起了许久不穿的长衫,让老太太高兴高兴。

    只是楚刀明再没有少年时那种雌雄莫辨的样子,即使穿着长衫,戴着耳环,配上那张瑰丽如刀锋的脸,任谁也不会错认他的性别。

    楚刀明站在庭院里看了一会,视线落在了七夕身上。

    然后他就扬起笑,朝七夕走了过来,坐在了这一桌。

    ……这是刚好四个人,凑一桌打麻将的意思么?

    “七夕,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你也是要来买玉的?嗯……找金蝉给你制一尊药师如来,我想应该不错。”

    楚刀明说着说着,就真想去找秀金蝉了,却见段知行笑道。

    “我已经请金蝉先生帮忙了。”

    楚刀明眼珠微转,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似是而非地夸了段知行一句。

    “段先生已经离职了,还是对七夕这样上心。”

    段知行点头:“应该的。”

    楚刀明则又转头看着七夕,夸赞七夕的衣服好看。

    “早知道我也让人在我衣服上绣点荷花……待会要是有莲花吊坠,我也该给你拍一个,这样挂在腰上才好看。不要急着拒绝,这是楚家欠你的,再买一千个,一万个也是应该的。”

    楚刀明笑眯眯地看着七夕,将七夕所有拒绝的话断了后路。

    他单手支着下颚,及肩的长发垂下,脸如刀削般锋锐美丽。

    他全然没有看向战菁菁,这原本该去相亲见面的人。

    而战菁菁则嗑着瓜子,隐隐像是看出了什么。

    七夕默默地想,男主的bug真的好大。

    他们仿佛已经不懂怎么和女主谈恋爱了。

    连眼神都对不上,当自己在演新闻联播啊!

    可惜湖中平台上已站了人,一声摇铃响起后,红绸掀起,玉雕会开始了。

    第三十四章 主场优势

    玉雕会上, 在红绸撤下后,许多精制的玉件就现了真容。

    其上摆着各色翡翠手镯,玉绣球, 玉摆件, 还有吊坠等。

    这些都只是秀家的少年人练手用的, 不值几个钱, 单看有没有人纯粹看上了手艺,买些回去。

    起初七夕这一桌一直很安静,只战菁菁偶尔会和七夕说“现在还没到好的上来”, 但周围来访的宾客, 已经举牌拍下了。

    一是给面子, 二是少年人雕刻的东西总是透出几分青春可爱。

    “今天不是见着秀金蝉了吗?以前他刚出道的时候,送上去的是一件玉兔捣药摆件,雕得又精细又鲜活,跟真的似的, 真亏他雕得出来。”

    那时候战菁菁虽然年纪也小, 但见过了那次摆件之后,就没有再忘。

    可惜被别人用天价拍了去, 她虽小也知道不能这样逼迫父母花这样多的钱。

    湖面平台上的玉件很快就拍卖完了, 那些风姿秀美的少年人就上台对着各位宾客躬身行礼,好让他们知道, 刚才拍下来的玉件是谁雕琢的。

    在秀家二楼的窗前, 一个银色的脑袋探了出来。

    正是秀天奇。

    秀天奇这个已出道的明星, 行程表天天排满,往常的玉雕会他是不来的, 都已经选了另一条职业道路, 何必再挤进来?

    可是听大哥说给七夕发了邀请函之后, 他就彻夜难免,紧赶慢赶空出了两天时间,回了家里。

    他看着湖面上那些给人行礼的亲戚,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要是他也有玉件在上边,岂不是也能让七夕看看他的本事?

    自从那天拍了广告之后,秀天奇就再也没见过七夕,让他觉得自己真像个用过即丢的工具人。

    幸好七夕好像也瞧不上前边凑堆热场的东西,没有举起自己的号牌。

    秀天奇趴在窗沿,几乎是痴痴地望着长廊下七夕微微露出的半边侧脸。

    “你怎么回来了?”

    一声轻问在秀天奇背后响起,原本还在痴望的秀天奇立刻跳了起来。

    这就像常年被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一样,一听到这声音,秀天奇就双手垂在身侧,乖乖站好。

    他在秀家也算是无法无天了,可在大哥面前就绝不敢多说一个标点符号。

    “大哥。”

    秀天奇垂头,等着秀金蝉有什么话示下。

    秀金蝉倒没有什么要交待的,秀天奇现下有了自己的工作,不像以前一样捉猫逗狗游手好闲就好。

    “去见过奶奶没有?”秀金蝉问。

    秀天奇有些慌乱,一回来他就到这了,确实没去见奶奶。

    “我,我现在就去。”

    秀天奇要走,秀金蝉又按住了他的肩膀。

    “既然来了,先看完再说,要是你的老板有什么看上却没拍下的,你就送她。”

    两人站在窗边,秀金蝉语速平缓,和过去每一次一样。

    光看他的外表,会因为他冷淡如枝头雪,不懂世情,实际上家中大小事情,都是秀金蝉一一经手的。

    他们双亲早亡,秀金蝉婴儿时期也差点“意外”死去,等秀金蝉长到少年时期,他摁住了在家族中暂代家主的叔伯之手。

    那时候秀天奇也才八岁,但已经听得懂了。

    【十年前,我年纪尚幼,叔伯怜惜我和天奇,不忍让俗务沾我身。现在我已长大,当然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是总不能让叔伯一直在这做不相关的事。】

    【毕竟我占着这样多的股份,却总是躲在叔伯背后,实在不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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