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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过日子就得相互扶持理解,才能过好日子。 好在早上的饭吃的好,一家子吃饱肚子,身上舒坦了许多,出门上工去了。 家里四丫还在睡着,沈荷就在屋里铺了张席子,想着天热了,把冬日用的铺盖卷儿,拆洗拆洗,晾晒好了收起来。 许春秀在边上搓着麻绳儿,趁着现在有功夫,家里多搓些麻绳,等到农忙的时候也就不用手忙脚乱了,手上忙活着,当妈的还时不时抬头看看西屋儿,四丫还在炕上睡着呢。 蛋娃儿看奶奶缝被子,欢呼着就要踢掉鞋子往席子上蹦。 沈荷手里的大头针一抖,差点儿没扎到这皮小子。 “这孩子就不怕啊。” 许春秀那个气的,拎着臭小子往屁股蛋子上揍了几下,嫌弃道,“你个臭小子一边呆着去,见天的光知道捣乱!” 蛋娃儿冲着他娘嘿嘿笑,领着双胞胎到外头撒欢去了。 屋里的老钟敲响了十下,许春秀该去给知青们烧饭了,给喂了奶,就匆匆出了门。 黑娃儿现在是个沉稳的大哥哥了,知道奶奶忙,他就背着刚睡醒的四丫在院子里晃,小胖囡这会儿还醒呢,在黑娃儿背上打了个小哈欠,大丫洗了小毛巾过来,给小家伙儿擦脸,毛巾凉凉的,在五月的热天里,擦一擦小脸很是清爽。 这一擦脸,小丫头是彻底醒了,小脑袋左摇右晃的,一见到堂屋里的沈荷就扑棱着小胳膊,“奶!抱~” 沈荷抽出被子上的线打了个结,笑道,“四丫乖,奶奶缝被子吧,等忙完了再抱四丫好不好?” 小胖囡很听话,乖乎乎点着小脑袋,“四丫听话,奶奶忙。” “哎,四丫真听话,哥哥玩大马。” 黑娃儿背着四丫一颠一颠的,大丫也拿着布老虎逗小丫头。 四丫乐的嘎嘎笑。 正好蛋娃儿和双胞胎挖野菜回来,看娃大军就更壮大了。 老姜家院子的碗口粗的梨树如今枝繁叶茂,浓绿的枝叶如同一把撑开的绿伞,把热烈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淡白色的小花,在树下一坐就满是清甜的花香。 沈荷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梨树下凉快。 姜大几个看见了,索性搬了张家里淘汰下来的旧木榻放在梨树下头,铺上家里的凉席,点上艾叶,蚊虫啥的就不敢靠近了,坐在木榻上凉凉爽爽,家里的孩子们没事儿就光着脚丫,在木榻上看小人书,过家家,累了就睡一觉,那个爽歪歪啊,都不愿意回屋睡了。 沈荷在堂屋缝被子,黑娃儿几个就背着四丫去木榻上玩,二驴子也蹦跶着小短腿儿四处乱窜,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上午十点半,许春秀忙完知青点的大锅饭归家了,不多时,村里社员也扛着锄头下了工,老姜家热闹起来,媳妇儿做饭,男爷们儿也不闲着,挑水担柴,各有各的活计。 家里的艾草不多了,老太太在席子上坐了一上午,也想活动活动腿脚,背着竹筐去屋后割艾草,当然了,屁股后头还跟着个好大儿。 “娘,您干啥去啊?” “去屋后割艾草。” “我跟您一块儿去。” “行啊。” 老姜家的屋后,有不少嫩绿的野艾草,艾草生命力强,随便一长,就是翠绿翠绿的一大片。 母子俩来了屋后,刚巧来了一阵风,空气都是浓烈的艾草香。 姜四:“娘,咱们割多少啊?” “家里用的多,把背篓装满吧,用不完就在院子里放着。”沈荷笑着开口。 姜四点了点头,艾草越割长的越旺,手下的镰刀边上咔嚓咔嚓,沈荷弯腰把艾草装进背篓里,没一会儿背篓就装满了,路边还有些新鲜的蕨菜。 沈荷见了一块挖了些回家,初夏的蕨菜最是鲜嫩美味。 老姜家中午的饭桌上就多了一盘凉拌蕨菜,新鲜爽口,很是开胃,大家伙儿吃的都很过瘾。 吃了晌午饭,蛋娃儿的头发扎扎的,小哥俩的头发长的跟小刺猬一样。 沈荷瞧着不爽朗,唤了小哥俩来一问,原来俩娃儿也觉得自个儿的头发太长了,洗澡睡觉都不舒服。 “这好说啊,娘咱家有推子,给俩小子推推就行。” 陈秀英从屋里把推头的推子拿出来,去镇上推一次头就要两毛钱,这两毛钱对于庄户人家来说,不是笔小钱了。 陈秀英姥爷在民国的时候是推头匠,就靠着给人理发推头挣一家子嚼口的毛票。 等到老爷子年老了,家里吃饭的家伙就当成传家宝传了下来。 陈秀英没出嫁的时候,最得老爷子的疼爱,推头的推子就成了她的陪嫁。 “那感情好,有大嫂的推子,咱家这两小子就省钱了。” 财迷四丫妈是最喜欢不花钱的事儿了。 以前家里的娃儿都是姜大给推头,今个儿也不例外,姜大拿了推子,找来一块破床单围了俩小子,用剪刀比划了下,一顿麻溜cao作,两个光溜溜的小光头就新鲜出炉了。 ”咋样啊?” 姜大抖了抖床单上的碎头发,嘚瑟道。 “爹,晚上睡觉凉快了。” 黑娃儿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觉得自个儿很时髦。 蛋娃儿更是开心,捧着小脸儿乐滋滋地,摇头晃脑的那个美啊。 “奶,好看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