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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被讲台上的刘胡波看见,讲题的动作一顿:“怎么了,是老师说得不对吗?” 许知恙懵了下,尴尬地摆手:“不是不是,老师您继续。” 刘胡波推了推鼻梁的镜框,笑了下:“许知恙同学最近数学突飞猛进,大家都要像全班第一看齐啊。” 许知恙耳根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下,没敢再跑神,认真地听讲评。 四月一晃而过,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热。 体育课上打篮球的男生依旧不会少,像是不知热一样,衣服湿了换,换了湿,打得酣畅淋漓。 听沈舒迩说,陈恙接下来都不会来上课了,他的竞赛成绩出来之后,就要为出国做准备了。 高考前几天,高三的学生放假,高三的教学楼会被提前封起来布置考场。 许知恙借着去教务处领试卷的由头,偷偷去高三的教学楼看了一眼。 竞赛班就在二楼,独立的两个班格外好认。 教室内人头整齐,动作划一地低着头写试卷。 唯独竞赛一班最后一排靠门的位子空着。 桌子上放着厚厚一沓试卷,都是各科发下来的卷子。 许知恙瞄到最上面那张还是上学期市统考的卷子,也就是说,陈恙没有再回过教室了。 她心里有点酸涩,抱着试卷的手被尖锐的边角磨得有些痛,她别开眼,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听说高考之前所有东西都必须清理。 陈恙那个没人坐的位子每天都被被塞满粉色的信封,去塞的人很自觉地按照年级分成三摞,塞得很整齐。 快要立夏了,白昼逐渐长了起来,差不多五点半,快要下山的太阳透过楼梯口的菱形窗格照射进来,打在阶梯上,许知恙盯着脚下的光影,某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六月七八号那两天,高一高二放假。 明城天气也迎来了最高温。 许知恙一整天都不敢出门,待在家里写作业,直到六点的时候才接到周清茹的电话。 说是陆家那边的人要过来一起吃个饭,周清茹让许知恙换身衣服在巷口等她过去接。 许知恙应了声好后迅速地换了身衣服,拿上手机就出门了。 夏天的太阳很烈,这个点出门的时候地板还有点烫脚。 她漫不经心地沿着巷子一路走出去,快要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旁边有道声音就那样毫无预兆钻到她耳里,让她心头一怔。 “陈恙,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要不要等等我。” 是秦欢。 许知恙站在巷口便利店的大棚雨伞后,看着女生亲昵地挽着陈恙的手臂,笑吟吟和他说着话。 陈恙没什么表情,只是皱了下眉,拨开她搭在自己手臂的手:“不知道。” 秦欢有些失望地哦了声,跟在男生身后,仰着头单方面和他聊天。 不知道陈恙说了一句什么话,秦欢侧着的那半边脸笑得格外明媚。 许知恙鼻子一酸,但是还是很残忍地逼着自己看着他们的背影的渐渐远去。 可能这就是她能见到陈恙的最后一个机会了。 但她不敢上前。 所有人都知道秦欢喜欢陈恙,即便这样,还是没能得到他的回应。 她不想越过那一条线,所以,到此为止。 这个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就悄悄放在这里。 也许他一辈子也看不到,但是她喜欢他。 无论他在哪,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希望那个少年,心里始终悬着日月光。 - 这一年的暑假格外的短暂,许知恙在南城待了一个星期之后,回到明城就接着去补习数学。 暑假一眨眼就过去了,蝉鸣热切声里,高三迎来了开学。 也面临重新分班。 毫无悬念,许知恙以全级第五的名次稳稳地挤进重点班。 明中开学之前都会有一次期初考,那天考完最后一科文综,许知恙出来的时候在走廊碰见了沈舒迩。 和许知恙做同桌的一年里,她成绩有所提高,但是却还没达到重点班的水平,许知恙在重点班,她在一墙之隔的普通班。 沈舒迩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她一声不吭,拉着许知恙的手下楼,走到没人的楼梯口,突然上前抱住了许知恙。 “怎么了。” 许知恙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有些懵,顺着她的背拍了拍。 靠在许知恙肩头的沈舒迩瓮声瓮气开口:“许知恙,这还没正式开学你就把我这个前同桌给忘了,你是不是有新的朋友了?” 许知恙愣了一瞬,不觉莞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没人比你再好了。” 沈舒迩抬起头来:“我好讨厌分班,为什么要分班,我不想和你分开。” 许知恙心脏一缩,强撑着扯了抹笑,安慰她。 “我们就在隔壁,下课了还是能一起去吃饭,一起回家的啊。” 许知恙从前在南城附中的时候也有同桌,关系也很好,但是和沈舒迩同桌的这一年来,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女孩子的友谊,可以比恋人还要牢固,还要深刻。 从前她觉得沈舒迩没心没肺,每天无忧无虑的,但是现在她觉得,沈舒迩比许知恙想象的还要重感情。 她的那番话不仅没有安慰好沈舒迩,反而还让她更加的伤心,她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