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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裕并不认为自己的言辞有什么不合适的,他说的本就是事实,再加上小尼姑那副神思不属,面色通红的模样,宋裕只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气泡音其实是他模仿姜六的声音学来的。

    为了学这个,他甚至抛弃了小丫鬟的陪伴,天天晚上躲在被子里练习,嗓子都快冒烟了,但是他不好意思看大夫。

    但是谁知居然还是比不上他,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

    林知鱼眼睁睁地看着宋裕冲过来,被吓了一跳,直接拽着晏瑾的衣角躲在了他的身后。

    晏瑾:“……”

    巷子本就狭窄,宋裕从前面冲过来,林知鱼挡在后面还拉着他的衣服,避无可避。

    然后万众瞩目中,本就短了一截的袖子终于不堪重负,从里面掉下来一本书。

    书是一本正正经经的书,还挺厚,蓝底白字的封面,上面的《景芝文集》四个大字异常醒目。

    墙上的周广:“……”

    王之栋那老东西可真是罕见地做了件好事,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还知道包书皮。

    作者有话说:

    林知鱼:举手!这题我会,小学的时候就会了!

    第7章

    空气中一片安静。

    张景芝是当朝的一位大儒,门下弟子众多,他一手创办的白鹭书院是大康朝最有名的书院,当今朝堂中不少文官皆出于此。

    这本《景芝文集》正是他的著作。

    宋裕本来趾高气昂的神色僵在脸上,憋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在这一刻,他是真情实意地产生了一些自卑,毕竟这是他永远也达不到的境界,这本书他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只看过一页,晦涩难懂,十分拗口,看一眼就觉得头疼,连看第二眼的勇气都没有。

    姜六居然随身带着它品读?

    晏瑾在众人的视线中从地上拾起书,另一只手拂了拂本就不存在的尘土,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再拢入袖中:“宋公子,你平时欺辱我也就算了,怎么能糟践书本。”

    宋裕脖子一梗,据理力争:“你这个小人,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这让他爹知道了不得打死他?

    晏瑾叹了口气,仿佛终于打算说出一切:“小生走在路上,突然想到这部文集里的一段话,情难自抑,所以才走进来打算好好通读一番,谁想到你竟然如此……。”

    ——无理取闹。

    话没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懂他的意思。

    宋裕自我欺骗地闭了闭眼睛,而后睁开眼还是一样的景象,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你居然背地里偷偷学习?”

    林知鱼见多了这种场面,典型地来自学渣对学霸的控诉。

    晏瑾颔首嗯了一声,欣羡地说:“宋公子,要是我能有同你一样的家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扭头看向林知鱼,神色真挚:“我知道我不像其他人那么有钱,但是小生对于学习的心是最真诚不过了。”

    林知鱼:“……”

    大可不必,那天他从袖中扯出一大叠银票的事情她依然记忆犹新。

    不过此刻的她是一个合格的捧哏,反派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晏瑾得到了她的赞同,继续看向宋裕,一脸愧疚地说道:“宋公子,对不起,小生也不是有意的,要是早知道你竟然如此在意,我也绝对不会去投奔宋老爷的,你不要怪宋老爷,都是我考虑不周全。”

    林知鱼暗暗地在反派的书生人设后面加了绿茶标签。

    宋裕看着周围人指责的目光,一张脸气的通红,“你是故意的。”

    晏瑾满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无辜地看着他。

    宋裕:“……”

    他最近被姜六的差言茶语膈应的不行,他已经把之前最喜欢的一个小丫鬟打发去做粗使丫头洗衣服去了,只因为他们两个的说话方式简直一模一样。

    可惜他爹偏偏就吃姜六这一套。

    一想到他自己以前也喜欢这样的,他就悔不当初,恨不得掐死自己。

    这时人群中突然吵嚷起来,林知鱼看去,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匆匆跑过来,喘着粗气,他身材略有些矮胖,面目看起来十分和善。

    宋裕缩了缩脖子试图减小他的存在感,再结合在场众人的反应。

    毫无疑问,这位就是宋裕他爹宋振兴。

    宋振兴走过来,精准地揪住了宋裕的耳朵,满脸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我……我在这里散步。”

    他爹揪得更用力了。

    宋裕用力甩了甩袖子,开始想象要是也能抖出来一本书就好了。

    宋振兴看到他这一副没正行的模样就更加来气,直接拎着宋裕走出了人群。

    宋裕在这个间隙还抽空对林知鱼抛了个诡异的媚眼。

    吃瓜群众:“噫——”

    林知鱼:只想求一双没看过这个wink的眼睛。

    围观的评论家们在后面纷纷发表感言。

    “这宋大善人多好的人啊,啧啧啧,谁想他儿子居然这样……”

    “可真是不学无术!”

    “仗势欺人,姜公子真是可怜,都这般退让了……”

    “可不是吗,真是丑人多作怪。”

    “……”

    宋裕差地吐血,耳朵疼,心也凉透了,他本来只是打算调戏一下漂亮小尼姑,也没打算真的做什么,就想和她说说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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