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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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絮絮叨叨念这一大堆,楚宁脑袋都快被她念大了。 自她醒后,绿绮就添上了这个话唠的坏毛病,念叨起来总是拉拉杂杂没个完。 但此事到底是自个儿不对在先,楚宁忙忙讨饶,“绿绮我错了。” 她又解释道:“我这不是待房里太闷了吗?我都醒了三天了,身子早就好了,你们还不许我出房门。再关下去,我闲得头顶上都得长草了。” 绿绮被她这番没正形的话给逗笑了,却还要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来纠正她,“奴婢才没那么大胆子敢管公子呢!公子可不要不敢得罪那位,就跑来寻奴婢的不是。” 楚宁拢着手炉,甚是无言地看着她。 现下没了陛下的身份,这丫头在她面前是越发的嚣张狂妄了。 绿绮纯当看不见她怨念的眼神,又巴巴絮叨上了,“公子可别怨奴婢没提醒您,再过两刻,沈大人就该下朝回府了。若是见您没在屋里跑到这儿来了,责备奴婢倒是事小,公子又能讨到哪点好?” “何况一会儿张大人还要进府给您把脉呢!这要是寻不见人又得苦哈哈得去撞墙求死去。公子那些日子睡着了,可是没瞧见。张大人盯着您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铁青,奴婢看着都怕,就担心他哪一日想不开撞了墙……” 楚宁一脸郁郁地看着她,终于没忍住打断了她的话,“绿绮,你再这样啰嗦下去,日后是找不到婆家的。” 绿绮闻言扫了她一眼,“奴婢不嫁人,奴婢这一世就守着公子。” 说着,她又垂下眸去,轻声道:“公子别想撇了奴婢。那时候我就想好了,若是公子真的醒不过来了,奴婢就陪着您一起去。” 说到最后,她抬起头看着楚宁,眼圈开始泛红。 而后轻轻一眨,里头蓄着的泪就落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公子知不知道?您这次真的是吓死奴婢了。我还以为,您真的就这么去了。不是说好了吗?只是假死罢了。为什么?为什么方院使和张大人都说您已经死了。” “奴婢等了您好多好多天,沈大人也等了好多好多天,我们都不相信您就这么去了。我们就一日一日地守着,沈大人甚至让十三大人将张大人打了一顿,说他危言耸听。” “奴婢也觉得他是在危言耸听。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她哭得很是伤心,苍白的脸上泪痕交错。 楚宁不知道她那十几日究竟是如何过来的,想必是很辛苦的,辛苦到现在光是想想都委屈心酸得不行。 她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潮湿似茫茫然下起了雨。 楚宁走上前去抱住她,轻轻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背,温声宽慰道:“傻姑娘,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吗?”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绿绮哭得更凶了,泪眼婆娑的,像是要将这些日子里的忐忑彷徨都给哭尽了。 楚宁一直陪着她,直到脚下传来微弱的一声“喵呜”声。 两人同时低头去看,是雪枪。 它胖了许多,大大的肚子垂着,唯有高高翘着的尾巴依稀可见之前的影子。 楚宁已是许久未见它了,她愣了愣,喃喃开口,“怀了?” 绿绮这才破涕为笑,忍不住出声纠正她,“公子,这是只公猫。” 雪枪也像是听懂了,用力地朝她“喵”了一声,语调里满满都是不满。 这般傲娇不饶人的性子,倒是像极了它的那位主子。 楚宁哑然失笑,刚准备蹲下身去抱它,忽而想起了什么,低声道了一句“坏了!” 她回头问绿绮,“现在什么时辰了?” 绿绮被她这一惊一乍得吓懵了神,许久才模糊不清道:“大概,可能是辰时吧?” “完了完了。”楚宁将手里的猫往绿绮怀里一塞,一边往楼梯口走一边吩咐道:“你将雪枪送回去,我先回房去了。” 她走得急,也没看清脚下的台阶便踩了上去。 一脚踏空,伴随着绿绮的惊呼声,她落入一个熟悉清冽的怀抱里。 衣衫上今日熏的是杜若,靠近了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 楚宁心下一紧,手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的衣袖。 她是打定主意闭眼装死的,可是沈时寒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他垂眸看着她紧抿着的唇,声音一贯的清清冷冷,“这着急忙慌的,是要赶去哪儿?” 知道是躲不过了,楚宁睁开眼,乌黑的眸子眨了眨,装得若无其事得反问他,“沈大人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便是辰时,也该是刚刚下朝才是。宫城离丞相府,可远着呢! 沈时寒静静看着她,眼底瞧不出情绪来。 良久,他才淡淡道:“今日朝中无事,索性便回来逮人了。” 楚宁:欸?逮谁? 第160章 玄乎的诈尸 等回到厢房,张知迁已在外间候着了。只是脸色耷拉着,颓丧得很。 是该颓丧的。 可怜他现下大小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从三品副院使,却跟外面的乡野游医没什么区别。宫里宫外的两处跑就算了,还躲躲藏藏跟做贼似的。 从前是个小御医,翘值翘得还不太明显。现下官职高了,底下的官员们都眼巴巴得瞅着。再细一看,还有人拼了命得给他递眼色。 张知迁会意,掉头就走,然而已是晚了。 方院使今日是故意在院门守着他的,他素来刻板迂腐,早就看不惯张知迁这一副吊儿郎当的随性模样。 再一查考勤记录,好家伙,这人感情是来太医院“打尖儿”的。 于是冷着脸寒声问他,“这马上辰时了,正是当值的时候。你这会儿往外走,是要去哪儿啊?” 张知迁早有准备,躬声回道:“方才丞相大人遣了人过来,说是身体不适,让下官过去看看。” 这算是正正撞到方院使手里了,他冷笑一声,道:“本官刚刚才从前朝过来,正好遇见了沈丞相,本官还没有老眼昏花,这适与不适还是看得出来的。张知迁,你便是诓骗本官,也寻个好些的由头。” 这便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张知迁到底是心虚,正要跪下认错,十三就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他前些日子一直听着沈时寒的吩咐盯着张知迁,还是今日才回北衙禁军处报到,不想刚路过太医院门口就听见张知迁在这儿挨训。 十三是知晓内情的,丞相府里藏着位不能见人的金贵祖宗。偏生这祖宗还娇气得不行,得日日服药看诊。 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可不就落在张知迁身上了。 到底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十三心下一叹,顺手就进来给他解了下围,“张大人,怎么还在这儿呢?我刚刚入宫时可看见丞相大人的马车还在宫门口等着呢!” 张知迁何等聪明,立马就顺着十三的杆往下爬,“哦,我方才有事耽搁了,现在立马过去。” 说着,回头对着方院使一揖,“方大人,下官就先过去了。” 北衙处的禁军统领都开了口,方院使也不好揪着人不放,只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严声厉色道:“今日就先饶过你,明日本官且看看,你还要寻什么由头出来。” 张知迁垂头丧气得走了出来,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宽慰道:“方大人在这宫里的年岁长了,是出了名的铁面迂腐,但心却是好的,最多是嘴上不饶人罢了。你也别担心,至多明日他就忘了。” 很明显,十三并不能深刻体会到他的痛楚。 张知迁心下长长叹了口气,也没多解释,拜别了他径直出了宫。 直到现下看见楚宁,他心底里沉下的那口气才又缓缓提了上来。 他哪里是因为方院使的话发愁,左不过官职贬了,反正他也拿不到俸禄。 他愁的,分明是眼前这位主儿。 摸了摸脉象,张知迁觑了眼沈时寒的脸色,才问楚宁,“今日公子可觉得有哪处不适?” 楚宁摇了摇头,若非要掰扯出个不适来,大抵就是闲得发慌。 想到此,她看着张知迁,问道:“我是不是已经全好了?” 她想出去蹦哒蹦哒,而不是去个高阁透口气都被无情逮了回来。 哪知张知迁听了她的话,眉头一拧,迟疑了许久。 这若按常理所言,摸着脉象的确是全好了,可这人分明不能用常理推论啊! 毕竟,这起死回生的哪是常人啊! 张知迁现在想起那日都犹是心有戚戚。 他本是和弘伽一起被五花大绑得关在偏殿。 平白被他牵连了一场,张知迁心郁难解,正和弘伽吵得不可开交。 忽然,一个宫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对着他哭道:“张大人,您快过去看看,陛下不行了。” 等他手忙脚乱得解了绳子跑过去,方院使已经先他一步为楚宁诊上脉了。 他当时心下忐忑,这假死药虽然脉象虚弱,却也做不到全无脉象,这诊脉的一步本该是由自己来的,现下却被他抢先了。 事到如今,张知迁也只能私下宽慰自己。 无妨,大不了晚些自己借机支走了方院使,再诊一遍便是。 这陛下驾崩,本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哪成想,方院使的手一搭上脉,脸色霎时就白了。 张知迁不由心下一咯噔,就听他神色哀凄地跪在地上对赶来的楚朝道:“殿下,陛下——驾崩了!” 这话张知迁初始是不信的,那假死药是他亲手所制,怎么可能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可当他自个儿过去摸了摸脉象,他茫然了。 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沈时寒的目光,只俯跪于地,磕着头说出了和方院使一样的话。 时至今日,当时的颓然萧索之感已经随着楚宁的醒来逐渐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想要得知真相的好奇。 于是,他没答楚宁的话,反问她,“公子睡了小半月,醒来后,身体可有觉得奇怪之处?” 楚宁摇了摇头。 张知迁又问,“那公子醒着的时候可有梦见什么?例如……魂魄离体一类的?” 不怨张知迁说得明显,这死了十几日了,说醒这就醒了,往玄乎了讲这叫诈尸。 当然,当着沈时寒的面他没敢这么讲,毕竟这屁股现下还疼着呢! 楚宁愣了一愣,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于是郑重其事道:“叫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