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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你非要如此打我的脸?是不是你外头真的有人了?啊?”

    “时儿!”李元淡淡道,“快去写。”

    “父亲,我如今就是想问问她——”

    “对我好?”王恕意抬起一双眼,开口道,“你对我好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嗯?夫君?”

    李时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后退了一步,渐渐低下了头。

    他对她确实不够好,可他也是不得已的呀。

    她一个妇人在外逗留那么长时间他都没说什么,她就不能体谅体谅自己吗?

    王恕意眼睛又扫过李家的其他人,喃喃道:“你们李家人做过什么事,想必自己心里都一清二楚。”

    周莲听见她这话,无所谓的笑笑,自顾自地坐下,摸着她的肚子。

    李元皱了皱眉,催着李时:“时儿,快去,恕意还等着你的休书呢。”

    孟氏也插嘴道:“是呀,时儿,快去!”

    李时看了王恕意一眼,拖着脚步,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开始写起来。

    他也算是参加过科举的人,如今只是一纸休书,便写得他满头大汗。

    众人皆静声等着他写完。

    李时放下笔,低着头,将大拇指印上印泥,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王恕意不过一寻常女子,她两年无所出,还被绑匪掳走,说不定身子已经被糟蹋了。

    他咬了咬牙,似这等不干不净的妇人,他早该休了她。

    李时睁开眼睛,猛地将大拇指印在休书上。

    片刻,他松了口气,拿着休书随手扔给王恕意:“给。”

    休书飘飘忽忽落到了地上,王恕意弯腰捡起,拿在手上看。

    “今有王氏恕意,进门两年无所出,已犯七出之条,今作休书一封,劝返归家,此后,任凭改嫁。立约人,李时。”

    王恕意深呼了几口气,将休书仔细叠好双手拿着,转身就要出去。

    却见孟氏的丫头喜鹊慌慌张张跑进来,朝李元和孟氏道:“老爷,夫人,伯阳侯来了!”

    王恕意心里猛地一咯噔,瞬间将手中的休书捏紧。

    他来做什么?倚着他那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王恕意心中暗暗着急。

    李元夫妇也是一惊,这个时候,沈楼来做什么?

    他们当然不会觉得他是为王恕意而来,他一个深受宠爱的侯爷,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他们下意识地认为,沈楼是来找李元的。

    因此,李元定了定神,沉声道:“请侯爷去前厅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喜鹊急道:“不行呀,老爷,伯阳侯已经快到这里了。”

    她话音刚落,便听沈楼扬着声音在外头道:“呦,这里还挺热闹,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呀!”

    李元忙低声朝王恕意道:“将休书收起来,一会儿不许说话!”

    要是让沈楼碰见这休妻的场面,那他们家可就丢人丢大了。

    王恕意低下头,轻声道:“是。”

    她此刻也不希望沈楼在李家人面前表明和她的关系,那样只会坏了他的名声。

    因此,她抬起脚走到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元还没出门,沈楼便已经进来了,他脱了黑色大氅随手往后一扔,自有丫头伸手稳稳接着。

    沈楼扫了一眼屋里的人,瞧见王恕意脸上的红印,他眼睛闪过一道冷光,随后,开口朝李元笑道:

    “听见下人们说李大人在这里,便赶来了,没有扰了你们的雅兴吧?”

    李元连忙摆手笑道:“侯爷说得哪里的话,您大驾光临,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请!”

    说着,便让沈楼在上首坐下。

    孟氏走到李时身边,弯腰朝沈楼道:“侯爷,您先和老爷谈着事情,我们就不打扰了。”

    一边说着,一边私下摆手让众人出去。

    王恕意看见孟氏的暗示,也低着头,轻脚往门口走去。

    沈楼瞧着她这小心的样子,微微勾起了唇。

    他撩起衣摆,翘起了二郎腿,笑着朝孟氏道:“夫人先别忙着出去,我这回来呀,是来要人的。”

    孟氏停下脚步,一头雾水。

    李元侧着身子问道:“敢问侯爷,您是要谁?”

    王恕意咬着唇,不停地眨着眼睛。

    沈楼笑笑,用手一指:“她!”

    众人猛地朝王恕意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恕意:干嘛cue我?(惊恐脸)

    第25章

    王恕意闭了闭眼睛,将手里的休书揣进袖子里放好。

    沈楼既然已经开口,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说道底,她如今已不再是李家的儿媳,没必要再在意他们的想法。

    王恕意睁开眼睛,坦坦荡荡望向沈楼,笑了笑,等着他再开口。

    她一袭水绿长衫,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他,沈楼突然觉得他整个人似是被一股温水泡着,温暖且心安。

    他眼中笑意更浓,多日不见,对她的喜爱之情仿佛更多了些。

    李家各人见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肆意碰撞,一个个脸上的神色都变了。

    瞧他们这样子,难道......真的有首尾?

    若真的如此,那他们李家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但愿是他们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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