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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他们家与钦州的其他官员鲜少有来往,甚至跟有些人在官场上是有嫌隙的,他们会来自己家提亲?怎么想都不可能,可若不是那些人家,总不能是一些商贾之家吧?

    “恕意?”

    王恕意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母亲。”

    连氏见她一直愣神,担心道:“你没事儿吧?”

    王恕意摇摇头,头上的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你放心。”连氏怕她多想,便拉着她的手道:“皇上既已给你和侯爷赐婚,你父亲和我断不会将你许配给别家,咱们这就把人赶走,啊?”

    “去将媒婆赶——”

    “慢着!”

    王宴和连氏猛然看向王恕意,她怎么......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燕青微微皱起了眉头,面露疑惑。从昨日看来,王恕意和沈楼两个人好得像是一个人似的,显然是要成亲的,但今日有不知哪家的媒婆上门,府里要将人回绝掉,王恕意竟然开口阻止?难道是对自己的婚事另有打算?这不是打沈楼的脸吗?

    皇上的养子,身份何等贵重?这样身份的人她都敢如此对待,可见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

    燕青抬头瞥了一眼,很快便又低下了头。

    “恕意?!”连氏大惊:“你,你和侯爷已经——”

    已经被皇上赐婚了!

    她虽没见过,但她和王宴都知道赐婚的圣旨就在沈楼的手里,只是没有拿出来而已,即使没有赐婚,他们家也绝不能得罪沈楼,似这等瞻前顾后、得陇望蜀的事,王家不能做!

    见连氏面色急切,王恕意忙拉着她的手,安抚道:“母亲,您听我说。”

    连氏用手抚上心口,深呼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恕意。”一旁的王宴倒是镇定的多:“你有什么话便说,别叫你母亲着急。”

    王恕意静默了片刻,开口道:“父亲母亲,此事有蹊跷。”

    什么蹊跷,连氏和王宴互看了一眼,眼里尽是疑惑。

    王恕意没再卖关子,上前一步对那传消息的小厮道:“你可知那媒婆是为谁家来的?”

    “说是什么沈家......”

    沈家?王恕意眉心一跳。

    一旁的连氏听得心里直犯嘀咕,钦州叫得上名号的家族有魏家、齐家、马家......,独独没听过什么沈家。

    她看向王宴,只见他捋着胡须,不知在想什么。

    女儿的婚姻大事,他怎么像是不着急似的?

    琢磨了片刻,王宴背着手,对那小厮道:“叫那媒婆进来。”

    “老爷!”连氏急坏了,沈楼就在他们家呐,若是让他知道,那他们家——

    “知府大人,夫人,王娘子。”不倒片刻,便从外头走进一个身形丰韵,面容饱满福气,身穿大红外裳的中年妇人。

    她先给众人行礼,然后开始自报身份:“民妇姓刘,是来替沈家公子向府上的王娘子提亲的。”

    原本媒婆提亲的时候,被提亲的女子是不能在场的,但如今王恕意在此,众人似乎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不等王宴和连氏开口,王恕意便一脸平静地问道:“敢问,你说的那位沈家公子是何方人士?年龄几何?”

    “在下京城人士,如今二十有六,未曾婚配,家有爵位并良田万亩,铺子百间,不知王娘子可愿许配与我?”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轻摇着扇子,缓步走来。

    那刘媒婆似是有些惊讶,她这还没开始呢,正主便来了,这沈公子也太性急了些。

    她虽是沈楼找来的,但心里也有些纳闷,这位公子当真是有些不走寻常路。

    母亲健在,自己亲自找人说亲也就罢了,还要特意嘱咐她必须在那位王娘子在的时候才能开口。

    她本是不想来的,毕竟她早打听好了,说王知府的女儿是与伯阳侯一起回来的,两人举止亲密,就算未曾谈婚论嫁,那也差不离了,她一个小老百姓,犯不着去为了一桩生意得罪这尊大佛。

    可这位沈公子开出的条件实在是过于诱人,他不仅给出千两黄金的价码,还说若成了,便能帮她将一直sao扰自己女儿的地痞流氓给解决掉。

    她为了女儿,咬咬牙,也就答应了。

    刘媒婆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宦子弟,但他方才好像说自己家有爵位?姓沈,有爵位,对王娘子有意......

    那不就是——

    伯阳侯沈楼?!

    刘媒婆被惊得当场石化,这这这,也没人告诉他呀!这侯爷不是已经跟王娘子谈婚论嫁了吗?怎么还搞这么一出?果然,王公贵族的想法不是她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弄明白的。

    沈楼一出现,屋里便似被人静止了一般,掉根针都能听见。

    他手拿一朵小桃花戴在王恕意的发髻上,粉红的花瓣隐在浓黑的发丝间,给她整个人平添了一丝娇艳。

    “今日天气好,我来提亲。”

    他语气平缓自然,神情却十分郑重认真。

    王恕意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他俩的婚事早由皇上定下了,他却还是要按民间的习俗前来提亲,让她又感动又好笑。

    她没好气地用扇面轻拍了一下沈楼:“这就是侯爷昨日所说的惊喜?”

    沈楼目光灼灼,弯唇轻笑:“如何?”

    “喜是有,可惊也不少。”王恕意扭头去瞧自己的父母:“父亲母亲可被你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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