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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夏:【因为偷同学的东西被发现了。】 叶校:【警察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不要瞎传。】 程夏:【哦,你周末来吃饭吗,我妈要露一手哦。】 叶校:【没时间,下周吧。】 程夏:【好吧。】 叶校和同事赶去了学校,门卫接了上头的指令不给进去,在叶校的软磨硬泡下才通知了校长,放他们进去。 该学生的班主任和所有的任教老师昨天晚上就被警察叫去问话了,今天早上才回来。而且班主任的年龄也不大,这会儿虽然已经来学校了,但精神还是恍惚的。 孩子是从顶楼坠下去的,叶校去现场看了,血迹都还在。 教学楼的监控也被警察拿走了。 附中的教学质量非常不错,师资力量也很好,包括校长和老师都挺坦荡的,没有蛮横得不接受采访。 坠楼的学生其实考试成绩还挺平稳的,并不是因为成绩忽然退步而崩溃,甚至他和老师同学的关系十分不错,也没有恶习。 从学校离开,他们又去了派出所和殡仪馆。 为了这个新闻,叶校忙活了快三天,尸检结果出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警察经过反复调查,依然未找出直接导|火|索。家长群里传得都不是真的。 叶校在殡仪馆都见过那个小孩的父母,甚至在第四天的追悼会上和他们正式碰了面,但是她没有作为记者去采访他们。 他们对孩子的离去已经悲痛欲绝,甚至百思不得其解,孩子为何要跳楼。在警察局的时候,家长曾经要求看孩子跳楼的监控,被民警劝住了。家长闹了半天认为有隐情,但实际上没有,只是因为坠楼现场尸体摔得太残忍,父母看了真的会疯。 叶校专门采访了给这这个案子做顾问的心理医生,从心理医生的分析的情况来看,那个小孩的心理应该一直挺敏感的。而选在顶楼跳下,是因为他和好朋友经常在那里玩,放松学习的压力,是让他感到舒适的地方。 晚上九点多,他独自徘徊了很久,一跃而下。 没有狗血而离奇的矛盾,没有校园暴力,或许只是长久的学业积压。 叶校回到台里,选题策划的重点定在心理医生的分析上,当代年轻人如何应对焦虑情绪和工作学习压力。 叶校曾经待过的晚报也同时发出了稿子,是吴耀写的,和叶校的报道方向不同。他采访了那对父母,获知他们失去孩子的最新情况,视频里那对父母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面对镜头哭得撕心裂肺。 将矛盾指向学校和家长对孩子的疏忽上,普通人的疾苦展现得淋漓尽致,无论是在微博上还是新闻网站,热度都很高。 她浏览了一会新闻网站就关掉了,林克尧问她:“你怎么没去采访他们?” “其实去了也采不出任何信息点来。”叶校低声回答。 对他们记者来说那就是晚间的一条新闻,普普通通的跳楼事件,不到一分钟的播报功夫,但是父母愿意自己的痛苦转化为媒体的流量吗? 林克尧有点不解地看着她。 叶校叹气:“别说我圣母,我真就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这么说你,我们也有感情和同理心。” 叶校又淡淡地道:“有个人也跟我说,要与被采访者共情。” 她认为不采访,不打扰就是最好的共情。 报道的同一个内容,叶校不一定认同吴耀,但是数据摆在那,吴耀比她强。说没有挫败感是假的。 第60章 自从顾燕清发了那条微信, 得到对方并不愿意再往前一步的信号后,叶校就不做强人所难的事了。 她很清楚,被不喜欢的人追着只会反感。 后来, 即使在同一栋大楼里办公,他们也连续一周没有碰到。只有通稿库系统是共用的,叶校偶尔会在后台看顾燕清的通讯稿。 三月初,他制作的专题《难民营生存现状》获得年度最佳新闻奖,在国际频道的晚间新闻播出。 叶校挺为他感到骄傲, 不是因为顾燕清是她的前男友,就单纯为这个人感到骄傲。 她很想发个微信给他道喜, 但字打出来的时候感觉怪怪的, 从顾燕清的角度大概会觉得堵得慌吧, 叶校想想还是作罢了。 周一下午,台里通知开职工大会,所有在编人员都要参加,听台长进行核心价值观教育。 这种职工大会叶校去年就参加过,毫不夸张地说, 是个治疗失眠的有效办法。但她还有点活儿没干完, 便收拾了电脑和同事往会议厅走去,找了个后面的位猫着。 也不是不爱听,她一向觉得自己的思想还挺正,不太需要纠错。 和她有一样想法的人还有胡瑞文, 坐下没多久,他悄无声息地坐在叶校身边的空位置上。叶校看了他一眼, 胡瑞文带着戏谑笑笑:“不应该啊, 以我对你的了解, 这种时候你应该坐去第一排听思想教育。” 前排是领导。 叶校听出胡瑞文的调侃, 但是她开玩笑的时候也习惯冷着脸,调动不起笑肌:“我谢谢你,第一排是台长的座位,我再等两年。” 胡瑞文:“听听,你又谦虚了。看上台长的位置了是么,等会哥跟那老小子说说给你退位让贤?” 叶校:“……你去说吧,我等着。” 两人的交谈内容像法外狂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