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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堂到厢房的一路,他们受了不少审视目光,直至关上房门,隔绝了哪些或警惕或敌视的眼神,才长长松一口气。

    姜晚晚渴得厉害,进了房门便抄起桌上的水壶,盛满一杯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这些巫族也太风声鹤唳了,防外族人跟防贼似的。邱肴没好气地嘀咕着。

    巫族划地为国,向来如此。听闻巫族人十分重视血脉,两个同族人通婚生下的孩子,血脉纯粹,对巫术方面的领悟也高,若和外族人生下孩子,便会稀释血脉,巫术天赋低下。

    灵羡说着,瞥见姜晚晚喝水喝得急,被呛得咳嗽起来,手搁在她背上小心拍抚。

    容九霄与白意欢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林书贤道:难怪巫族定下那样的规矩,不过既然他们规矩这样多,又从不掺和其他几界的纷争,奇俢是怎么说服这些巫族人,给他提供逆改灵脉那样奇邪的术法?

    无论是奇俢这个自立的「天地共主」吞并仙界,还是仙族平叛逆党,巫族人关着门过日子,也沾不到好处。

    逆改灵脉的奇邪之术非同一般,寻常巫族人想必也没有哪个能耐。容九霄右手搁在桌案上,轻轻点动着,最有可能的,是巫术高深的那几个邬家核心人物。

    姜晚晚搁下水杯,双手托腮:巫族巫术最厉害的是大祭司,也就是邬家当家人邬宓。这邬老太太早年间丧子,膝下只有一个孙女唤作邬雅兰。

    难道是邬老太太担心自己死后,大祭司位被旁人夺去,邬雅兰会寄人篱下,所以未雨绸缪,用奇邪术法换奇俢在自己百年之后,助邬雅兰接替大祭司位?

    第200章 绞刑台上的少女

    灵羡温声道:晚晚的猜测是一种可能,不过巫族选大祭司,流程层层复杂,并非那样简单。

    巫族幼童年满十岁,便被分到幼院接触巫术,每年一考,天赋不足者年满二十后遣离。

    天赋高者则入青院继续修习。至年四十,又有部分人被筛出去,强者则进入筑院。

    巫族对天赋与能力看得极重,未能进入筑院的人,大多都回家另谋出入,或是做生意或是务农。

    而筑院中的学子则受优待追捧,若能力出众者,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历代大祭司都是筑院中的佼佼者,若邬雅兰天赋不足,即便有奇俢外力相助,也坐不上大祭司的位置。

    若真是邬老太太和奇俢暗中做了交易,用奇邪术法换邬雅兰前程,显然也是不牢靠的。

    几人敛眸深思,这件事还需抽丝剥茧地细细探查。

    临近午时,高挂的烈阳灼热光线达到最高,街道上行走的人也渐渐少了。

    许多商铺中掌柜懒洋洋地趴在案柜边打瞌睡,就连街道两边的摆摊小贩,也百无聊赖地隔着摊位扯起天来消磨时间。

    夏蝉立在树枝上高声鸣叫,断断续续的尖亮声音叫得人心生烦躁。

    忽地,街市尽头远远传来人声喧哗,一浪一浪此起彼伏的人声,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出什么事了?两个唠嗑的小贩双双伸长脖子,喊住了街上正朝那处奔走的路人。

    路人拍着大腿,喊道:今日十五啊,你们忘了吗,城东邬老七家那个闺女今日就要处刑了,大祭司手底下的人把她押到绞刑台去,这会儿都开始了!

    那路人说完,便朝前大步走。两个小贩对视一眼,也拉了摊位上的帘子,结伴着跟在那路人后头。

    不少人听闻动静,都从巷子里出来,拖家带口地赶去观刑,轰隆隆的脚步声将人的瞌睡都惊没了。

    主角团六人闻声也去了绞刑台,方圆大的地方乌泱泱挤满了人,巫族人三两两地交头接耳,对绞刑台上低垂头颅双手被绑的少女指指点点。

    哎,瞧见了吧,这就是触犯族规的下场。

    可怜邬老七,一把年纪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都没人给他送终

    那也是他教女无方,纵着自家闺女,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所以说规矩礼教多重要。

    姜晚晚听着周遭人议论声,皱起了眉头,目光朝着绞刑台上看去,被绑着的少女腹部高高隆起,四肢却纤瘦得厉害。

    少女垂着头,眼中一片死水沉沉,耳听着一浪接一浪的指摘谩骂,神色却无比麻木。

    邬秀,你可知罪?

    高台上方,站着一行衣着华贵的人,发声者音如洪钟,恭敬地立在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身旁。

    那老妇人目光沉而无波,着一身黑色罩衫,右手拄着同人高的木杖,罩衫之上以金线绣着繁复图腾纹路,面容苍老多褶,却十分威仪。

    姜晚晚等人猜测,那便是邬氏大祭司邬宓。

    名叫邬秀的少女,听得那一身高声呵斥,连眼皮都没有抬。

    大祭司身旁喊话那人又高喝道:巫族仁慈,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私通仙族的身份名讳,堕了腹中野种,便可免了死罪,只赶出幽冥岭。要是执迷不悟,便休怪族规不讲仁慈!

    四周议论纷纷,有人便劝:老七他闺女,你就招了吧,好歹能活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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