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女书记 第47节
有一天,一个二代吹牛炫耀,说在香港拍卖行买了一块30多克拉的白钻原石,送去伦敦珠宝店切割,要切到大概15克拉左右,准备送给他看中的某个二代妹子,向她求婚。 姜明光本来没当一回事,但那人将钻石的重量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三位,她寻思着,这莫非是那颗她托婆婆卖掉的钻石原石? 嘿嘿,好呀!不管谁买去的,那都是给她创收啦! 钻石原石的价格不高,比成品钻石首饰低很多,但在1983年,10万美元也是一笔天价巨款了。 宗齐光也想到会不会是他们卖出去的那块原石,不过卖出去就不是自己的了,拿到钱才是实惠。 两个人在说到钻石的时候还嘀咕,钻石有什么好的呀,就是亮闪闪的小石头罢了! 当然也要叹息一下,这些二代们弄钱真的太容易了!10万美元眉头也不皱一下就甩了出去,按照现在的汇率,那可是80多万人民币啊! 给了中间人的“手续费”,张兰莛给了他们60万元,姜明光就想赶紧花了这笔钱,又买了两个四合院,花了十几万。一时之间也没法全花掉,只好搁在银行。 她略问了问二代们是不是钱都存在银行,二代们一听就笑她胆子太小,含蓄的说,家里放个几十万根本不是个事! 惊呆了姜明光。 第49章 嗐!这些二代们的金钱观念太豪放了!她自愧不如,也不想多沾。好在他俩只待了半个月就跑了。 宗齐光倒觉得二代们也没啥大毛病。说是潜规则赚钱,实际是“空手套白狼”,现在还是计划经济时代嘛,要搞点物资,就得“批条子”,二代们赚的就是这个钱,倒手一下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几十万,在这个年代就算是迅速发家致富了。 钱来的太轻松,花钱也就非常大方,二代们出去玩一晚上,花数百元那都是小意思,湿湿碎,上千也就一般般,不算个啥。 回了首都,某个二代回请了他俩,一晚上花了小两千,在1983年也就是超级大款了。 二代还想找女孩来陪酒,见姜明光脸色变了,取笑了他俩一番,赶紧把女孩打发了。 回家之后,姜明光教育了宗齐光一番:“享乐是有限度的,宝树那样的,迟早出问题。” “啊?宝树怎么了?”宗齐光懵懂发问。大学四年,他其实也没长进多少,外出社交不多,就学生会里搞搞,也不竞选学生会主席,安分的当个文体干部。学习就埋头学习,专业是理论数学,平时图书馆泡泡,写写论文。 “今天要不是我在,宝树就会要那几个女孩过来陪酒陪跳舞,这喝酒喝着喝着、跳舞跳着跳着,可就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来了。你说,你从是不从?” 宗齐光先是不解,但很快也就想到了,“噢——你是说,嗯……那个。”他有点不好意思,觉得不好跟媳妇儿说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你搞错了,喝多了还真不会,只想睡觉啥都不想。” “啊?你说什么?” 他忙回答:“不从!死都不从!” 习惯成自然的给她捏肩膀,“宝树后来不是把那几个女孩打发走了吗。” “哼,那算是他明智。我跟你说啊,这次严打范围很广,而且你也知道下面的人做事是什么样儿的。” “什么样儿?” “笨!当然是要树典型。典型从哪里抓呢?要么是6·16这样的重大案件,要么就得是你们这样的纨绔子弟。你要是跟谁关系好、玩的铁,就悄悄告诉他们低调一点,别干什么没人性的事儿,也别想什么有的没有的,不然就是主动往人手里塞把柄。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宝树不能吧?他都快跟恬恬订婚了。” “严打的事儿已经板上钉钉,文件快下来了,叫你的哥们儿发小夹起尾巴做人,低调赚钱,小心做人,别的事儿别搞。” “那你以前一直不让我去参加他们的舞会,是不是就怕出事?” “废话。听媳妇儿的话有饭吃,懂不懂?” “懂懂。反正媳妇儿不喜欢的事情我坚决不做,媳妇儿永远正确!坚决拥护媳妇儿的方针路线!” 逗笑她,“我的方针路线就是你给我乖一点。你又不爱搞政治,不需要站队什么的,就老老实实的搞你的研究,或者写你的小说,不管再整什么风都整不到你头上。” “这叫‘明哲保身’吗?” “不是,这叫‘无欲则刚’。”亲了亲他的脸,“严打可不是闹着玩的,但也不用害怕,保证自己有人性,不要失去人性,不要违背法律,也没什么事。” 官二代们成了改革开放以来最先富起来的一批,有钱有势之后便导致这一小撮人极度膨胀。严打的事儿其实不需要她多嘴,有脑子的早就收敛了,没脑子的才会以为自家父母的权势能保证他们不被“严打”。 改革开放后,中国开始恢复从欧美引进电影,其中有些暴力动作片、爱情片,还有不公开放映的“内参片”。在这个电影上有接吻镜头都会被放映员挡住放映机镜头并高呼“老乡们闭眼啦”的年代,所谓的爱情“内参片”也就是欧美的b级片,有点绝不会出现在中国电影银幕上的镜头之类。 但在80年代初中国人的眼里,可以说是“震惊我全家”。 先富起来的人们很快学会了西方那些腐朽的娱乐,其中最为群众诟病的就是有钱人家里办的“私人舞会”。 私人舞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办的,首先要有足够大的场地,还要足够隐秘,那么机关领导家里的小楼就是最好的场所,尤其是那些住在解放后没收的资本家别墅里的家庭,条件得天独厚。 跳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交际舞或是奔放的拉丁舞,而是灯光昏暗的“贴面舞”,宝树还得意洋洋的说,跳舞得“三贴”,不然不得劲。这种过于亲密的“舞姿”当然容易“出事”,跳着跳着就能当众表演激情戏码。 宝树想喊宗齐光去舞会的,姜明光没去过这种舞会也知道是什么德性,没有答应。宝树笑话宗齐光“怕老婆”,也没有非得拉他下水。 宗齐光也听说过这种舞会是怎么回事,还挺纳闷的说,对着不认识的女孩怎么可能有兴趣嘛,再说了,他可是有洁癖的人,谁知道对方有没有什么病啊。 被姜明光捶了一通。 严打的正式通告7月底出来,8月初,入职通知书下来了。 没去江省,回了皖省庐州,任市政府秘书三室科员,分管司法、公安、国家安全、□□等工作。 这工作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姜明光想着她就是个普通科员,也不能算“空降”了吧。她刚毕业,现在就让她当管理人员也不合适,什么都不会呢,也没有管理经验。 我国现行的官员任命制度很少让本地人担任本地高级官员,比如本地人能当本地市局的局长,但要再往上,就都得是外地人了。这是因为干实事本地人更有热情,建设家乡嘛;当地最高行政领导层则要避嫌,禁止搞裙带关系;也常调动,县级别的行政领导通常干个一任最多两任,就要调任了。 宗暾辉说:“先干几年科员,熟悉一下行政管理方面的流程,再去县里。” 行吧,反正都是要从基层做起的。她倒是想下到最基层的村里去,只是现在大学生还很金贵,还没有奢侈到能让大学生当村官的时代。 姜韶波、贺群得知她要回家当公务员,都很高兴。 8月的第三周,姜明光回到了庐州。 托陈秘书的福——哦,陈秘书现在调到庐州旁边的皋城市下面的一个县当县委副书记了——姜韶波在电力局已经是人事科科长了。 贺群也调到后勤办公室做办公室主任,张丹枫没出事之前,金秀秀就是这个后勤办公室主任。 两口子现在一个月能有150元工资,可以算是“高薪”了,家庭环境跃升了一大截,买个电器也不用咬咬牙跺跺脚也舍不得。 家里现在电视机、洗衣机、录音机、电风扇都备齐了,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姜明珠的三年高中专也已经毕业,回了家,姜韶波给安排到电力局幼儿园当老师,从同事到幼儿园园长都对她很好,工作顺心,跟同事和领导相处愉快。 姜韶波开车去接了女儿回家。 “给你meimei申请了一个小套,也不远,就我们家旁边那个小红楼,四楼,最顶上,安全。”姜韶波唠唠叨叨,“现在呀,外面实在是乱!咱们市里还好一点,不过就是前两个月,端午节那时候,说是出了一个……一个强|jian犯,哎哟!糟蹋了好几个小姑娘!哎哟!” “啊?爸,那抓到了吗?” “你记得以前来过家里的郑叔叔吗?” “郑叔叔?谁?”姜明光想了一下,“不记得了。” “那时候你还小,应该不记得了。你郑叔叔原来在下面市里当警察,前面破了一个大案,调到这边省厅来了。我原来在部队上的老战友,干得不错。这个案子他领头的,就前几天才来找我喝酒——喝茶喝茶,”姜韶波嘿嘿一笑,随即神色一肃,“说抓到了!是咱们这儿一个炼钢厂里的孩子,哎哟!玛德,可不是人了!回头你自己找找资料看啊,我就不说了。反正那几个孩子惨的嘛!可怜,她们爹妈该多伤心啊!” 这种事嘛,想想就能知道,有些人真的毫无人性,溟灭天良,心中既没有对法律的敬畏,也没有对人性的敬畏,不拿人当人看,一旦突破了人性的底线,就成了丧心病狂的畜生。 不,如此都是欺辱了畜生。 “楼上好,干净,我不喜欢一楼,要是楼上住户不自觉,天天跑来跑去,那就烦死了。”她换了话题。 到了家,贺群和姜明珠都还没回来。 “你meimei现在周末才回家住,我们晚上出去散步会上去看看她。还没谈男朋友,整天也不知道窝在家里干啥。” “她怎么样?这又半年多没见了。” “还行,她还挺热爱本职工作的。”姜韶波基本满意,“现在你也有了工作——哎呀!那小宗怎么办?就留在首都了?” “我们商量过了,我先过来看看这份工作适不适合,要是觉得还行,过几个月他再过来。他这不是留校当老师吗?他也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干好,要是不喜欢,他就不干了。” “瞎说!”姜韶波嗔怪的说:“你们孩子怎么这样啊?当大学老师多好啊,哪有干不好的,学嘛。行,你先休息休息,睡一觉。我去看看你妈和你meimei怎么还没回来,都过了下班时间了。” 正说着,贺群开门进来了,“哎哎,老姜,去哪儿?” 姜韶波也正要开门出去,差点撞上贺群。 “哎,孩他妈!快看,明光回来了!” “知道知道,你看,我出去买了菜!”贺群拎起手里的一只布袋,“我提前回了家,再拿了饭盒去买菜。上次我们吃的那家的烤鸡,好吃吧?明光还没吃过呢。” 家里已经用上了时髦的煤气罐,但还用着煤球炉,庐州地处江淮之间,大部分单位都没有集中供暖,现在也没有普及空调,大部分家庭都要靠煤球炉取暖。现在还是夏天,煤球炉主要用来做饭。 贺群很快开始做饭,先开了煤球炉炉门,淘米做饭。 煤气灶是单头的,炒菜就不能做饭。 姜韶波搬了小凳子,坐在客厅里摘菜。 贺群一边忙碌一边问:“明珠怎么还没回来?老姜,去看看明珠回来了没有,叫她过来吃饭。” “哎。”姜韶波扔下菜,赶紧去了。 姜明光便坐了小凳,摘菜,嫩生生的水芹菜,嫩生生的毛豆,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小宗不跟你一道回来,行吗?”贺群担心的问。 “有什么不行的?他自己能照顾自己。” “嗐!你这孩子怎么不当回事啊?”贺群恨铁不成钢的说:“他一个男人,老婆不在身边,又是大学里面,要是有个漂亮女生天天找他,他思想动摇了怎么办?” “妈,别把他想的那么坏。当年宁燕燕的事情就是师生恋,他不敢的。” “唉,可惜了,燕燕那孩子长得可真好看啊!”贺群叹息。她是在报纸上看到的,这事轰动首都,影响很大,乃至全国高校都不约而同的加强了校园内部安全管理。 “是啊。” “唉,你也长点心,丈夫丈夫,一丈之外就不是夫了。不说别的吧,你们都还年轻,他一个小年轻,又是个挺俊的男人,他要是搞个小姑娘,你知道啥!不是mama把你丈夫看扁了,男人啊,没几个好东西。” “爸爸就挺好的,你说让他往东,他就不敢朝西。” 贺群得意的说:“那是我们几十年的感情!当初我觉得你爸爸长得不好看,你姥姥说,男人好不好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里看重你。小宗以前是挺看重你的,现在对你怎么样?” “现在也挺好的。妈,你以前都不跟我说这些事的。” “以前那是你还小,又没结婚,我跟你说这些干啥?你现在都结婚好几年了,哎,对了,你婆婆没有催你们快点要个孩子吗?” “我才刚毕业,哪有说要孩子就有孩子的?”来了来了,催生大队来了!没事,拖就完了。 贺群说:“你也不小了,都24岁了。” “下个月才24岁。” “我像你这么大可都生两个了。24岁刚好,现在怀了,25岁生,你看,不是挺好吗?你别以为你妈不懂,你妈当年不懂,现在懂很多了!这叫‘优生优育’,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