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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就住隔壁?这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方便他下手了?!】

    【我绝不会看错的,那位江老师在对着钟娘子和父母的时候,完全就是不一样的眼神和语气。】

    【这么一想,这江老师也不是啥好人,他明知自己师长的身份,还跟未婚女子走这么近,半点不知道避嫌,分明就是在引诱你,你可千万要注意点。】

    【不过钟娘子都这个年纪了还未成婚,父母竟然也不帮着张罗,一辈子的大事都要给耽误了。】

    钟荧也不解释,只要不说她,随他们自己猜去,反正不管再怎么解释,两个青年男女共处一室,在这群顽固保守的古人眼里,也就只能想到男女那档子事了。

    度过前一个礼拜的新生期,正式进入学习阶段,钟荧便突然忙了起来。

    课程虽然不多,但他们的专业,需要看大量资料文献,每天不是写各种读书报告论文,就是捧着一本本生涩难懂的书埋头读,还得兼顾公司与直播的事,几乎没多少清闲时间。

    由于住得近,她跟江元亭迅速熟悉起来,再加上同一校区,有时候在学校里都能看到他。

    相处久了,两人对彼此的了解进一步加深,而她发现有这样一个邻居,好处真的太大了。

    她研究的方向是文化史,对方主攻战争史,但在很多难题上,对方依然能提供不小的帮助,几乎相当于随身携带半个导师了。

    而江元亭也知道了她开公司的事,他自己在杭城做着新能源方面的生意,规模与体量跟她小打小闹的小公司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隔行如隔山,他不懂女性用品,但就怎么营销,怎么合理规划当季财政支出上可以给她出出主意,多少能避免一些弯路。

    时间进入十一月,秋意渐浓,街上落满了枯黄的叶子,大黎那边也是同样的景象。

    要说目前全国人民最期盼的是啥?除了蒸汽机,别无他想。

    周显和一众朝臣也是纳了闷了,都三年多了,投进去那么多钱,为何总是没个结果出来?

    他甚至一度怀疑,这帮人不会中饱私囊,私吞了研究费用,每天做样子糊弄他的吧?

    抱着这样的疑问,他换了半旧的常服,带了几个侍卫准备亲眼过去瞧瞧。

    乱糟糟的工作室里突然涌进这么一伙人,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一看就很不好惹。

    在项目研究小组里的,都是没上过朝的末品小官,或是参加过科举但没步入仕途的白身,又或是技术好的工匠。

    没一个人见过皇帝的面,所以也就根本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正是掌握着他们生死的一国之君。

    方霁急忙擦了擦手,起身迎过来,他是这里面官职最高的,所以每次接待来人,都是由他出面。

    “不知几位......?”他踟蹰着看向最前方的男人,心里直觉此人身份不简单,光是那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差点让他抬不起头来,在对待几人时,不免更小心谨慎。

    “朕、正好闲着无事,便过来看看蒸汽机的进度做得如何了。”周显淡然道,“在下不过宫内一小小侍卫,姓名不值一提,只是在旁边观摩一阵,不会打扰到诸位吧?”

    侍卫?看着可不像,看身后几人对他恭敬的模样,他的身份绝对比所说要高得多。

    心里这么想着,方霁温声道:“不碍事,只是这里到处都是材料和零件,杂乱无章,诸位大人若是闲逛,须得当心脚下。”

    周显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自个去忙,不用招呼他了。

    方霁再次回礼,转身的瞬间在心里腹诽。还说是侍卫,看那指使人的顺手模样,哪里是侍卫会有的习惯。

    项目组的人继续去忙,也不是没人好奇过来看过,都是待了一阵子,再问问每个人必问的那句,还有多久能做出来就回去了。

    他们也不管那几个东看西看的人,个个沉浸在繁忙的工作里,完全分不出半点心思顾着其他人。

    周显站他们不远处瞧了半晌,脸上还是那副沉静威严的模样,心里的问号其实早就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这一步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用管子将两头接起来?

    打磨的那个小小的铜片又是什么,看着似乎要套在管子上,这一步有什么用?

    那个大缸又是用来做什么的,是蒸汽机的哪一部分,看那边边角角,制作地如此粗糙,能用吗?

    为什么那两根链条突然就动起来了,这其中又是什么原理?

    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来个什么,又找来方霁问话:“大人,以目前的进度,还需要多久才能做出来?”

    方霁犹豫着有些为难:“这......真的不好说,最大的问题还在冶炼上,匠人的技艺和冶炼水平不够,这里就只能等着。”

    周显气冲冲地回了宫,对钟荧抱怨道:“这群人就是光拿粮饷不办事,都三年多过去了,一个蒸汽机都做不好,只知道把问题推到冶炼上,朕要这群人有什么用!”

    钟荧冷笑:“你以为蒸汽机是什么过家家的玩具吗?这才三年,就是十年做不出来都是正常的,人家说的也没错,目前最大的阻碍,可不就是冶炼的工艺,陛下有这功夫抱怨,还不如想想办法,如何才能迅速提高匠人们的冶金水平,参考资料都发给你了,只要拿钱砸,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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