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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句带了几分酸楚的话语,配着他带了磁性的声音,听在祁懿美的耳中,不由心上一软,几乎是立即的摇了头,将手中的花朵放在一边的石桌上,凝视着他坚定的道:“我怎么会讨厌你。”

    燕辞云怔怔的看着石桌上躺着的白色小花,勉力的笑了下,幽幽的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固执的把好友、兄弟的身份强加给你,也从未问过你,做我的好友、兄弟你是否真的愿意……”

    祁懿美无奈的轻叹一声,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道:“云妹,你这漂亮的小脑袋里究竟天天都在想些什么,我想出宫,并不是因为想离开你,这事和你没关系。”

    燕辞云抬头认真的打量了她的神色,目光中带了几许疑惑,道:“可是宫里一切都是最好,大舅舅也说了如今你不回祁家也可。”

    祁懿美双手支在脑后,翘起了二郎腿,复又朝后躺了下,实话自是不能说的,她略一思量,煞有介事的道:“男子立于世间,总要有一番作为才不虚此生,我堂哥祁懿康十四岁的时候都去安勇侯麾下从军了,而我却还在宫里躺着享受。我就是觉得自己有些不思进取罢了,所以才想早些出宫立业。

    至于你嘛,你我一道成长,我当然舍不得你了,可是大丈夫不宜耽于儿女情长,我纵是不舍得也要舍。”

    燕辞云瞄了眼躺椅上略显散慢的祁懿美,眉间带了抹怀疑,显然是并不相信向来只好钱财不好权势的她会因为觉得自己“不思进取”而低落到此。

    祁懿美瞧见他满脸写满了“不信”两个字,轻哼了声,道:“我知道,听学的时候你就觉着我不上进来着,可那是从前,现下我已经洗心革面了,总不能一辈子吃你的不是。”

    燕辞云不由轻笑,目光却是极认真,望着她道:“让你吃一辈子便是。”

    “嘁,瞧不起谁呢,我父亲还指望着我将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呢,你等着,将来我肯定是朝中的肱骨之臣。”

    想到从前读到史书中那些权谋之术时,她那一脸的苦相,燕辞云面上带了些许笑意,并未拆穿她。

    “好,我等着,不过你刚刚有一点错了,成大事者确是不宜耽于儿女情长,不过你我乃兄弟之情,并不算儿女情长,乃是算在‘义’字里的,你既要做大丈夫,又怎能不讲义气。”

    祁懿美顺着他的话想了想,总感觉好像被带进什么沟里了,却又合情合理无力反驳,按他这般说,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舍了与他的兄弟之情了。

    不过她也未作深想,毕竟什么出宫立业不过是她寻的一个借口,她这一抹异世孤魂,哪有什么权倾朝野的野心,带着攒下的钱财逍遥快活才是舒坦。

    祁懿美打了个哈欠,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带了困意的道:“时候也不早了,殿下先回去吧。我这几日没去找你,是因为心情不好,过几天就好了,你不用在意的。”

    说着,她从躺椅上起了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关节,石凳上的人却依旧稳稳的坐着,丝毫没有要动地方的觉悟。

    “你这么一说,我好似也有些困了。”

    祁懿美点头,道:“嗯,所以你快些回去吧。”

    “可我也有些懒的动了,阿美,我就睡你这吧。”

    燕辞云年少的时候十分粘人,到哪都要带着她,也有过几次她陪他读书聊天,时候晚了就睡在他那儿了,但那时他们还小,祁懿美只觉得是带了个没有安全感的弟弟,并没觉得有什么尴尬或是不妥。

    可现下他们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了,再睡在一处实是有些不大合规矩,再者说,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女间的差异也逐渐明显了起来,她也怕和他离得太近会被他察觉出什么来。

    “这里离你的寝殿就几步而已,你有和我说话的这功夫,都走回去了。”

    燕辞云无奈的起了身,长腿迈了几步,却是势头一转,朝着院中的内室走了过去。

    祁懿美反应过来后连忙小跑着去拦他,奈何他腿比她长,步子也比她大,等她跑到他跟前时,他已经走进了她的寝室。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云妹和阿美正式进入少年时代啦,嘻嘻,在小白兔云妹进化成大灰狼之前,阿美还能“欺负”他一段时间,吼吼

    第24章

    内室里小红刚刚铺好了床,见着两位主子进来,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祁懿美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就要把人往外拽。

    “云妹,你都十三了,民间有些地方这年岁都可以议亲了,我们不好睡在一处了。”

    燕辞云却是固执的往床边走去,最后干脆向后一仰,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中。

    如今的祁懿美已然失去了从前在力气上的优势,不仅没能将他拉出去,还被他向后仰倒的动作带着,一同跌入了被褥之间。

    床榻间都是属于祁懿美的味道,燕辞云躺在这片气息中深嗅了一口,内心一片安定。

    祁懿美一半压在他的身上,一半倒在被子里,夏日里两人穿的都不多,感受到身下少年温热的身躯,她烫着了一般连忙爬了起来。

    燕辞云凝视着上方那一张微带了几分慌乱的脸,她的两颊微红,手忙脚乱的自他身上起了来,躲避着与他的肢体接触。

    这样的动作令他心中渐渐浮起了一丝怒火,一手钳制住她的动作,道:“你我从前不分彼此,近些时日来你却与我渐行渐远,不仅不肯再与我同榻而眠,如今连碰我一下都觉得难以接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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