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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宸收回目光,平复心绪将冯瑶刚才絮叨的每一句都对应回答了,全部说完时手中突然被塞进来一杯茶。 “哇!你记得好准!”冯瑶惊奇地拉住他的手,兴奋地晃了晃,“你是一下子就都记下来的?这些话叫我重新说一遍,都未必能够想全!” 闫宸刚刚降下温度的耳尖又重新热起来,抿了抿唇,脸上板着严肃:“只算寻常。” 冯瑶歪着头瞧他,眼睛笑出好看的弧度:“哪里寻常了?分明是超级厉害的,比其他人都要棒好多的!” “乱说。”闫宸冰冷地扔出两个字,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红红的耳尖从发间冒出来,偷偷暴露了主人的内心。 马车中光线昏暗,但是两人离得很近,冯瑶一眼便看到出了破绽。她眼中的笑意更浓,但没有开口戳穿他,而是不动声色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直接靠到闫宸的肩上:“这雨声,听得我好困呀。” 闫宸的身体一僵,睫毛颤得厉害,便就阴郁的神色,这会儿看着更严重了,也就是冯瑶胆子超级大。 冯瑶记着他身上还有伤,没有将全部重量都转移过去,而是克制着力气。闫宸身子差,肩膀靠着都觉得硌。 她盘算着要怎么样给闫宸养胖一些,耳边突然听到闫宸冷淡的回复。“一会儿就倒了。” “嗯!”冯瑶认真地回了一句,唇角的弧度更大。 半晌,闫宸低声开口,提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明日就是三日回门,我叫人已经准备了礼。你希不希望……” 他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眸中愈发苦涩。 “对哦!明日得回门,夫君你明天有时间吗?能不能陪我去呀?我若是自己一人,我会害怕的!”冯瑶抱住闫宸的胳膊,眼神中满是期待。 闫宸没有问出被冯瑶抢先回答了,他偷偷送了一下口气,暗藏下心中的欢喜,只做平常语气:“我会去的。” 他自然是想去,这些礼都完成一样,他就能骗自己多真几分。 只是他不知道,对于冯瑶来说太监陪着回门更丢人,还连太监都不肯陪着回门更难受。他从前日就在想这件事,今日还有意和皇上提了,利用皇上看热闹的心思,如愿得了明日的休沐。 也正是因此,他今日才会忙到这么晚。 “嗯!那就说好了,我们今天回去早些休息。然后明天……”冯瑶的声音顿了一下,皱皱鼻子,话茬一转,“明天还是睡醒了再去吧!” “好。”闫宸面色不变,只眼神偷偷温柔下来。 两人一同回了屋子,闫宸去重新洗了澡。不过再回到卧房时他的头发就已经干透了,甚至还用发带将头发束起来了,身上穿的明明是亵衣,却生生多穿了一层,领口也格外掩饰,还有衣领袖口的暗色印花一处不少。 他迎着夜色走来,清雅端正,让人眼前一亮。 冯瑶担心他今日着凉,趁着他睡着了,又给他塞了一颗治伤的药。 第二日起床的时候,闫宸还是早早就去处理了一些公事,冯瑶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时,他已经批完了两摞折子了。 冯瑶在小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完,又去屏风后面换了衣服,就是坐到铜镜前时,她叫住了小丫鬟,一直回头瞧闫宸。 “怎么了?”闫宸放下手中的折子,几步走过去,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皱紧了眉,开口道,“你的金银首饰太少了,下午带着丫鬟一同去逛逛吧!” “不是这个事情。”冯瑶赶紧摇摇头,试探着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眸子亮亮的,“他们都说,恩爱夫妻之间会描眉画鬓的!你都……都没有给我画过眉毛!” “好。”闫宸没有迟疑就答应下来,拿过那只石黛,俯下身子,给冯瑶细细地画起眉毛来。 他曾经是练过这些的,当时画错的一笔,鞭子就上来了。再不行,就会被人拖到院子里,跪到第二天画眉毛。 时隔多年,手法着实生疏了不少。 闫宸屏气凝神给她画着眉毛,冯瑶却抬头偷偷瞧着他的眉眼,心头愈发欢喜。两人离得很近,呼吸都似乎交错到了一起。 他给画完眉后,又站在后面帮她梳了发髻,陪着那些从闫宸私库出来的首饰,冯瑶整个人都散发珠光宝气的意味。 两人坐了马车,到冯府门口时,已经快到了晌午。 冯府门口站着十几个人,再仔细一看,冯府的大门上还有不久前暴力拆门的痕迹。 闫宸带着冯瑶下马车,有意拉开了她的距离,率先一步走进了冯府。 “倒是气色很好,看来风水养人呀!”继母快步上前,握住了冯瑶的手,笑容有些勉强,但是表面上做出一个想念女儿的母亲形象。 “回来了。”冯父也借着机会,和冯瑶寒暄了几句。 这就更不如从三四岁的孩子到七八十的老人,都对冯瑶展开了异于寻常的热情。对比不久前第一次来冯府,府中人的傲慢,如今倒是看不到半点踪影了。 “嗯。”冯瑶露出一个腼腆的笑,羞怯地低下头,小声应了。 继母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其他人紧随其后,成一种众星捧月的场面、 冯瑶心头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面上不显分毫,一路上都显得胆子很小,怯怯地接着“家里人”的好意。 一行人进了前厅,丫鬟们正在将菜一道道送上来,琳琅满目摆满了一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