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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的床幔下,热度逐渐攀升。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王爷王妃,该起身了。” 温池雨听到,羞臊极了,撑着周砚景的胸膛想逃离,却被他压住后脑处,重重地舐吮了一下,才缓缓松开。 眼尾的睫羽处挂着泪珠,俏丽的面容上染上红霞,眼里朦胧又迷离,如娇艳的樱桃,叫人垂涎。 时辰不早了,周砚景深深凝视一眼,克制地垂着眼,长指摩挲着她泛红的眼角,带走晶莹的泪滴。 暗哑道:“我去侧室,淼淼慢慢来,不着急。” 说罢,起身下榻,贴心地将幔帐遮好,掩住其中春色,又帮温池雨唤了人进来,才去了侧室洗漱更衣。 外面的何嬷嬷等了许久,终于得了吩咐进来。一众婢女跟着进来,并没有打搅温池雨,而是轻手轻脚地打点洗漱的用具,备好衣衫钗环。 “王妃吉祥,奴婢姓何,是太皇太后指来帮衬王妃的。”打点好一切,何嬷嬷才上前拢起床幔,搀扶着温池雨起身。 温池雨喘息了许久,脸上热烫终于平和许多,柔声道:“有劳何嬷嬷。” 景王府没有女婢,何嬷嬷并着一众婢女都是太皇太后宫中的人,太皇太后疼怜温池雨身边没有得力的丫鬟,特来助她熟悉王府事宜。 还有紫珠,是周砚景从省刑司精挑细选出来的,身手不凡,又为人忠厚,既能护温池雨安危又能补上她身边珍珠白玉的空缺。 至于其他,周砚景没有安排。左右都是来伺候她的,还得等着她亲自挑些合心意的。 一群人有条不紊地准备着,白玉帮不上忙,只得到温池雨身边陪她说话。 说了几句后,顿了顿,低头轻声问:“姑娘,你……还好吗?” 白玉眼底也是青的,昨夜几乎就没睡着觉,耳边回旋着姑娘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一刻也放不下心。 温池雨好不容易恢复的脸颊又染上红晕,支支吾吾地答:“好、我好的。” 白玉听后,看温池雨眉梢含情,面色红润,也就信了。 更衣时,温池雨看着身上的斑斑红痕,害羞地阖上了眼,好在身边的婢女训练有素,拿了清凉香润的脂膏过来,神色平静,没叫她无地自容。 白玉却不同,嘴巴一瘪,苦着张脸。昨夜起心底就攒着火气,现下更是埋怨景王,不懂得怜香惜玉。 只是碍于宫里来的嬷嬷在场,不好随性说话,不然一定要劝姑娘远着点景王,伤了身子可是大事,哪能由着景王乱来。 亲王大婚,第二日须携着王妃入宫,穿戴朝服,依次去皇上、太后和太皇太后处行礼。 温池雨穿戴好一品亲王妃的吉服,端坐在梳妆案台前,铜镜中朝服端庄隆重,何嬷嬷巧手挽了个庄重的妇人发髻,金钗海珠更显华贵。 确保妥当得体后,何嬷嬷去侧室门边道一声,便带着满室的婢女退出去了。 在宫中多年,她们自然知道景王不喜身边人多嘈杂,尤其不喜女子争艳,因此不敢多停留。 室内顿时安静下,温池雨扶着沉重的礼冠,不觉挂上甜甜的笑。 哪个女子不盼望着夫君满眼只有自己,她是俗人,自然也不例外,私心里不希望自己夫君在寝屋内的模样被旁人瞧见。 女子妆容繁琐,更费工夫,周砚景早已打理好,独自在侧室呆了许久,听屋内静下来,才动身过来。 一进来便看见温池雨脸上漾开甜笑,娇丽容颜如夏日繁花,耀眼夺目。 “夫君,何时出发呀?” 她生得美,从前不施粉黛,明眸善睐,清婉出尘。现下眉眼间染上淡淡风情,娇艳妍丽,如仙子惹尘埃。周砚景怔愣片刻,被冷水浇熄的火苗又有燃起之势:“时辰尚早,用些膳食再去。” “腰间酸胀,先生扶我。” 刚醒时,没有睡足,处处都觉得没力气,但在榻上缓了许久,已经好了许多。刚刚在何嬷嬷等人面前,只是走起来身上有些地方泛酸,但并不严重,是连眉头都不需要皱的程度。 这会儿见了先生,一成的疼也要说成十成了。 “娇气。” 话虽如此,但她就是让他沿路抱着去,他怕也是甘愿的。 太皇太后是景王亲母,按礼,温池雨该留在太皇太后宫中,陪着她一道用早膳。不过周砚景担心她身娇体弱,怕她饿着,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些好克化的先垫垫肚子。 路上周砚景没有骑马,陪着温池雨进了马车。 昨夜睡得实在是少,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呼吸浅浅,思绪渐渐溢散,温池雨头上又重,头一点一点的,如小鸡啄米。 距离皇宫还有段路,周砚景扶着她的头,给她借力,让她躺在他腿上歇一歇,却被一巴掌拍开。 温池雨睁开沉重的眼皮,含糊呢喃道:“先生庄重些,发髻乱了要闹笑话的。” 周砚景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低声哄她:“淼淼乖,安心睡吧,我提早些叫你,帮你整理衣裳发髻。” 温池雨本就昏昏欲睡,他在耳边一哄,立即卸了矜持,阖眼倚在他腰侧。不过几息时间,便安心睡去。 一早,小皇帝周承州便去了寿康宫,邀太后孙灵月一道去慈宁宫喝新妇茶。 按礼小皇帝该单独接受二人跪拜,但周砚景辈分高,又担监国之职,情理不合,小皇帝思忖再三,最后决定去太皇太后处一道受茶,更妥当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