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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玫吞了橘子,嘟囔两句:“要是在外头就好了,能在家门口放。在这儿,估计得开车到河北去玩儿烟花。” 周谦行听着,也没回应,半晌,见依玫又扭头看台上,说:“依家把邵家的股份都丢出去,是件好事。” 依玫耳朵尖,立刻应他:“丢?” 周谦行把手里剩下的一瓣橘子喂进依玫嘴里,说:“你爸之前不是说过,邵家是混街头发家的,不会好好做生意,可不是总有一天要黄?” 依玫嚼着橘子,扭头面向台上,叹了口气:“难说,有道是烂船也有三千钉……” 依玫话没说完,桌上放着的手机却响了,屏幕上明晃晃浮现“沈大儿子”四个字,叫依玫一个激灵,抓起电话站起身来,跟周谦行说:“沈灿灿,我出去接个电话。” 依玫说完,攥着手机急急往外走,连回头都没有回头看周谦行一眼。倒是周谦行,一手扶着椅背,回身看着依玫匆匆往外走的背影,目光深深。 一走到外头走廊,依玫接起电话来,开头第一句:“陆盛,怎么样了?” 第33章 红色火烈鸟 依玫接完陆盛的那通电话, 在外头缓了好久才重新进会场。等依玫回去,早已经是临近散场,人们三三两两, 收拾好衣服皮包,再互相敬了最后一轮酒, 准备各奔东西,去找自己真正在意的人一起跨年。 周谦行见依玫进来, 顺手抄起依玫放在椅背上的外套, 朝她走过去。他似是没有注意到依玫脸上残存的落寞, 直接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说:“我跟你爸爸说了,直接带你走。” 末了,还是照例问了一句:“跟沈灿灿聊什么,怎么聊了这么久?” 依玫早已想好了说辞,抬眼将周谦行一瞧,说:“我给沈灿灿买的面膜化妆品,被海关扣了, 得过两天去弄,烦人。” 周谦行不在意,笑了笑,牵起依玫的手往外走, 说:“不过两天元旦假期,你们还能指着那一批过活?真这么弹尽粮绝,我给你找人把东西拿出来。” 依玫笑:“也没有那么惨。” 依玫的手安安稳稳放在周谦行手心里头, 跟着他往外头走,坐进他车里,往郊外而去。 深夜,路上行车不多,越偏离城区,路上越发空旷,依玫靠着车门,眼睛没离开周谦行半寸,把他开车的模样尽收眼底。 周谦行此刻表情一如往常冷淡,目光直视前方,只一只手闲闲把握方向盘,头朝一边歪着,难得透着些懒散。 依玫不住看呆,等到红绿灯时,周谦行偏头来看她,她也没把目光收回去,只笑了笑,跟往场一样,让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周谦行脸上扫。 这人倒底有什么本事? 依玫心中不住地想。 能叫陆盛都摊开了手,说实在查不到他家底明细,说不过是温哥华周家的一个旁支子孙,周家虽然在温哥华的华人圈子里头名气响手腕狠,但若非嫡系,怎么能这么眼手通天?更何况,不论是依家还是邵家,势力大多在国内,跟外头并没有过多瓜葛。不然,依玫也不必求助陆盛去起周谦行的底。 依玫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叫她都想直接问问周谦行,他倒底是何方神圣,回来倒底是为了什么。 可她问不出口,只能这样看着周谦行,叫自己都觉得自己分裂,一半的自己试图在周谦行的表情动作上找到破绽,一半的自己却又在其中奋力为周谦行辩护。 依玫别开脸去,望向外头漆黑夜景,只聚焦在路上的点点光亮上。 车终于到了目的地,依玫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逼近零点,新年即将到来。不远处周谦行正把烟花从后备箱中搬出来,放到边上的空地处。 依玫正想走过去帮忙,手中捏着的手机忽地震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以为是陆盛,开了屏幕一看,才发现是条微信好友的申请,点开,依玫看了都有些愣神。 那头像依玫不认得,文字却写得清楚简洁:依玫,我程笙。你在查周谦行?找我。 依玫看完有些想笑。找他?程笙?先头还不知道是谁被周谦行套进连环陷阱里头,还找他?做什么?交流一下猎物的心得吗? 依玫没打算回程笙,准备把手机揣回衣兜里头。 忽地上头又弹出来一句:周谦行在搞依家和邵家,不是? 这下,依玫愣住了。 程笙怎么知道的? 不远处周谦行放下烟花盒子,从衣兜里头掏出打火机,却没有着急点火,该是掐着时分,等着零点来临。 依玫跟他隔着一段距离,抬头笑着跟他对视一眼,低头视线又落到屏幕上,敲下一串字:你知道什么? 可敲完了,却没有发出去。反倒删了个干净,等着那边继续。 程笙果然如依玫所想,继续发过来:你要查,就能知道我姑姑以前嫁进了周家旁支,不然我也不会来多伦多。我不是白帮你,我给你查周谦行,陆家那边,你帮我牵个线。 依玫仍旧没回他,翻出陆盛的微信来,给他发了条文字:陆盛,程家不行了吗?他找我给牵线搭桥,真有事求你? 那边陆盛是秒回:也不算,还得谢周谦行,上回他整治沈敬文,我算吃了两杯渔翁之利。得利的人都在我身边的圈子,程笙这些日子奔波,想靠过来吧,被哥儿几个笑了好久。 依玫看着陆盛发过来的消息,默了半晌,还是点开程笙那边,把通过按下。程笙那边还没动,依玫只发过去:废话少说,别给我空手套白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