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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周谦行身上更冷,可依玫却抱住了不肯撒手,大衣衣襟被男人自己拉开,用身上唯一一件厚实衣服,将自己怀里的女孩包裹保护住。 “怎么连外套都不穿?”周谦行下意识责怪她,却被她毫不掩饰压抑的哭声淹没。 此时的依玫才是真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周谦行半蹲在地上,尽力把她往自己怀中收,一手顺着她头发摸,发出轻轻的嘘声,她哭,涕泪往他身上蹭,他恼不得气不得,只跟着疼,只顺着哄。 头顶雪似是愈下愈烈,叫两人都白头。 依玫的哭声渐渐收敛,开口第一句话却叫周谦行笑出来。 “你别以为学我等你,就能一笔勾销了。” 第37章 都柏林 依玫洗了个热水澡, 吸着鼻子躺到床上,把被子掖好准备再抠抠手机的时候,周谦行刚好端着碗温粥进来。 男人身上那件黑灰大衣已经脱掉, 只穿着线衫衬衣休闲裤,往依玫床边一坐, 一手托着碗,一手捏着骨瓷勺子, 舀起一勺粥, 吹了吹, 自己用嘴唇碰了碰试试温度,这才送到依玫嘴边。 依玫垂眼看那瓷勺里头的粥米,张口由周谦行把那勺粥喂进她口中。 粥米熬的软烂,温度正好合适,咽下肚去,整个人都暖暖的,从躯干一直能蔓延到四肢。 周谦行问:“胃还疼吗?” 吃了药已经过了许久,虽然还是不舒服, 但却并不算疼。只是被周谦行一问,叫依玫忍不住娇气,努努嘴答他:“疼。” 周谦行眉心动了动,又喂了一勺热粥过来, 说:“热水袋在加热了,等会儿吃完了粥我给你拿上来。” 依玫吞了口中的热粥,咂咂嘴问他:“冰箱里头的菜, 你什么时候定的?我来之前?” 周谦行捏着的瓷勺在碗里停顿住。 依玫蹙眉:“不许再骗我。” 周谦行笑了笑,瓷勺复而动起来,把热粥送到依玫嘴边。周谦行说:“你落地的时候。你知道了那些事情,十有八九会不高兴,肯定要回来。就这样胃病都犯了,什么吃的都没有还怎么好?” 半碗热粥下肚,周谦行没再继续喂依玫吃粥,把剩下半碗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双手十指交叠,放在膝头。 “玫玫,我不会再瞒你任何事。” 依玫耳根子向来软,一听周谦行声音沉沉把这话说出来,眼眶又有些酸,喉头滚动着把情绪压了压,揪着被角问他:“那面墙,是故意让我看见的?” 周谦行没有点头:“门锁密码一概没有变过,本来想藏,后来想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依玫咬牙,单手撑着床往前支起自己,一手捏住周谦行的下巴,“你就这么吃定了我离不开你?吃定了我非你不可?” 周谦行笑得莫名发苦,伸手将依玫捏在自己下巴处的手攥住,拉过来握紧了,收在手心里头,叫她抽不开去。 她听见他叹了口气,垂眼没看她,说:“不是吃定了你离不开我,是害怕你离开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那么喜欢我,是不是可以真的不离开我。” 周谦行抬起头来,伸手贴着依玫脸颊处摩挲,指腹在她下颌骨处流连:“从那天到现在,我没一刻是好过的,恨不得换我天天粘着你,最好能造个房子把你装起来叫你走不了好了。” 依玫忍不住笑起来。从前是沈灿灿劝她造金屋藏住周谦行,却没想到周谦行想把这主宾两者换过来。 依玫心里头其实早就不气了。她心眼儿小,睚眦必报,锱铢必较,可也是托了这小心眼儿,从看见周谦两肩白雪一如她当年等他那样,这颗心就彻底软了。 依玫努嘴:“我没觉得你多害怕我走,我看你就是恃宠而骄,我在你家多难过也没见你来抱抱我哄哄我,求我不要分手不要走……” 依玫话没说完,周谦行已经伏身把她纳进怀里抱住。 “不要分手。不要走。” 人声喑哑,从胸膛深处发出来,催得人眼眶热,心尖软。 依玫指尖颤动,带着手臂抬起来,将周谦行抱住。 “别骗我了,好坏都行,要是你真的喜欢我,以后真的别瞒我这些事情了。你说你这些天不好过,你知不知道我多难过?要是你真的冲着依家去的怎么办?要是你要伤害我爸爸mama怎么办?我每天都睡不好觉,每天都在猜你有什么苦衷……” 依玫越说越委屈,好容易压下去酸与涩又涌上来。 周谦行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察觉肩头衣衫被泪浸湿,又从旁边抽了几张面巾纸来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哄:“别哭了,再哭明天眼睛肿了见不了人,你又该不高兴了。” 依玫被他一说,恨不得用脚踢他,“都怪你!” 她一脚踢出去,被周谦行连着被子握住。 男人顺势往床上半躺,把依玫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拍着背搂着哄她:“不哭了,你问,问什么我答什么,绝不瞒你。” 依玫抽抽鼻子,把用过的面巾纸丢到床头柜上,伸手回来把周谦行的腰抱住,侧身枕在他胸前。 半晌人都没说话,只床头柜上台灯昏暗,映衬着带着鼻音的缓缓呼吸。 “你当年,是存了心思先追我的?” 依玫心里千万个问题,百转千回,却是先问了这个。 周谦行把下巴抵在依玫头顶,轻轻嗯了一声:“是,知道了依家的女儿要来多伦多。你那时候还跟沈敬文在一起。我想先动手来着,被你抢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