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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洪乔被气笑了:“依琛?依琛怎么办?他还是我儿子,难不成邵家倒了,他还能改姓邵了?” 邵云媚三两步走下楼,直接把手上的托盘丢在旁边的小几上,“依洪乔,你偏心依玫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是个什么德性的你自己装看不见可别当所有人都陪你装瞎!就这一个收购案就给她留个三把手的位子,你远森的空降兵还真是好当啊!” 邵云媚的怨气积攒多年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依洪乔直啧啧称奇。 “偏心?邵云媚,我告诉你,我爱怎么偏怎么偏,家底儿是在爷手里,不在你手里。要没你,我就依玫这一个孩子,我两腿一蹬,就是远森放她手里作没了,也轮不着你这个后妈来管!” 台面上人人心知肚明的话,放到台上来互相抽巴掌,邵云媚一瞬心如死灰,撕了那张贵妇面具,双手叉腰来,就差直接跟依洪乔对打开撕。 “好啊,你老不死的终于肯把真心话说出来了是吧?合着我嫁进依家这么多年,给老太婆送终尽孝,老太婆死也不愿意我到灵堂前穿麻就罢了我还不稀罕,我给你生的儿子你也没放在眼里,就当他是一算账看家的,对吧?” 依洪乔看着邵云媚那张脸,双手往身后背,半晌摇了摇头,竟然说了句:“依琛这辈子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你这么个妈?” 依洪乔连最后几阶楼梯都没有走完,直接转身就往楼上去。 邵云媚自然气不过,三两步追上去,却没有追到楼梯顶端,只站在楼梯半当中,指着依洪乔骂:“上辈子倒霉摊上我这么个妈?是我上辈子作孽,这辈子才瞎眼嫁了你!” 依洪乔没再理会邵云媚,就跟没有听见一样,直接走进自己房间里头,把房门哐当一关,彻底把邵云媚抛在脑后。 邵云媚气得面红耳赤,脸色眼看都要涨成青紫,扶着台阶喘了好久的气,眼泪直往下落。 这时,刚才被放在托盘里头的手机却响了,只是震动,压着瓷碟,嗡嗡在大厅里头回荡。邵云媚抬手在脸颊处抹了两把,走下楼梯,在托盘里头摸出手机来,一看屏幕,下意识想要挂掉,可手指尖碰到屏幕,却是停顿片刻,把电话接了起来。 先是一阵寂静,听不见人声,邵云媚缓了缓,握紧拳头,说:“我想清楚了。” 第40章 草蜢 即便是周老太太再怎么挽留, 依玫和周谦行后来也没有留在温哥华过年。倒不是依玫不愿意留下来,是周谦行更想回多伦多,原本依玫已经答应了周老太太, 周谦行又过去把老人家的邀请给回绝了。 离开周家老宅时,依玫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二楼窗台处,周老太太在看着他们开车远去。房宅偌大, 窗口却窄小, 衬得里头孤零零一个人, 叫人心都有些凉。 依玫回头来,侧身窝在副驾驶座上,跟周谦行说:“等我们回到北京,我就从家里搬出来住吧,想要个小公寓,要每天家里都有人气烟火气,还要养只小猫。” 周谦行只偏头看她,伸手在她脸颊上摸了摸, 答她一声好。 说是想要公寓,可两人回到多伦多,却还是周谦行收拾好东西搬到依玫家住,依玫是连再踏进周谦行的公寓一步都不肯, 那面墙倒底是阴影,周谦行也没有提过,直接自己开车去把行李拿过来。 新历年到了之后, 国内的工作节奏当即慢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春节来临。更何况邵家的事情掀起滔天巨浪,不只是远森,整个制药行业的脚步都放缓,生怕惹祸上身。 依玫尚未正式上任,还是游手好闲小纨绔一个,周谦行虽然需要办公,但是全都转成了线上,天天不是跟依玫窝在家里做饭看书看电影,就是开车去到处玩,两人小日子过得滋润,跟放长假一样。 年关将至,连电视上播着的春节相关新闻,频率也在逐步上升。 周谦行在厨房里头准备早餐,依玫坐在中岛流理台边的高脚凳上,两条小腿垂下来勾着拖鞋晃悠,手上包着三明治,可眼睛却像是黏在电视屏幕上一样,等到周谦行那边不止把早餐准备好了,连锅都刷完了,她这边连水果都还没有切好。 周谦行瞧了一眼依玫手上的东西,直接捏着她的手腕接过来自己弄。 依玫倒没客气,笑得讨好,把剩下的食材也往周谦行面前一推,把周谦行烤好的全麦面包和煎好的荷包蛋往自己面前一换,一面吃着,眼睛还是看着电视。 上头播报的新闻不是别的,正是关于邵氏宁和的报道。但这一次,可不是转播国内的新闻,而是多伦多新闻媒体对于本地的一家生物制药研究所的专题报道。 新闻里头研究所的发言人向记者陈列数据,给出数百个使用“弗利他”的病例报告,还有针对药物药效的具体实验报告,实锤控诉“弗利他”药效轻微,质疑其药物的上市检测和实验报告。 依玫看着新闻,问周谦行:“周谦行,这是你捅出去的?” 周谦行利落把三明治包好放进餐盒里头,间隙里抬眼一瞄电视屏幕,答:“也不算,连带反应。邵氏宁和靠着发家的那款明星药‘弗利他’,本来就是和多伦多这边的研究所合作的药物,那家研究所被狙击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这些东西早已经被翻过一遍,邵家在国内彻底失势,这才又炒出来。” 依玫听着,把手里捏着的面包塞进嘴里,擦擦手摸出手机来搜国内的新闻。不查不知道,不过一夜之间的工夫,跟变了天一样,微博热搜上全都是邵氏宁和药物造假的消息,连压都压不下来,准备上热搜的好几条都相关,依玫兴致勃勃,连周谦行伸手过来喂给她吃的小番茄都推开,逐条热搜点进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