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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那就好。”他摸出兜里的手机滑开屏幕,扔给段扬,“小交警,加个微信吧。” 段扬咀嚼红烧rou的速度慢了下来,迷茫道:“啊?” “微信。”林野加重语气,笑眯眯地朝后一仰,吐出一句肺腑之言,“讲真的,我挺崇拜你的。” 段扬手指悬在键盘上,更迷茫了:“啊?” 林野脚下施力,蹬起座椅前腿儿晃了晃,总喜欢逗段扬,总想看他或害羞或急赤白脸的模样,原因为何,他很清楚,但明晰的心思顺到嘴边还是先委婉地转了个弯:“考虑考虑,当我弟弟吧。” * 闻恪下班回到茉藜小区403,姜以安给他开完门,走去厨房流离台前继续摘豆角。闻恪扯掉领带,松两颗衬衣扣透气,景南五月底的气温开始闷热,在外执勤没几分钟,薄衣已被汗水浸透。 立在墙角的电扇“嗡嗡”转动脑袋,凉风拂面,夕阳染上窗棂,闻恪逆光去盯姜以安忙碌的身影,渐渐趋于平淡的日子,烟火气无处不在,一方屋檐,二人世界,温馨又安逸。 可这不该是姜以安的生活。 “嘶。”姜以安倒吸一口气,拧开龙头迅速冲洗,撕一张厨房用纸压住食指指腹,闻恪蹙眉问,“切到手了?” 豆角摘了半盆,姜以安扭脸去切剥完皮的土豆,没留神,刀刃蹭到皮肤,鲜血从破口溢出:“没事,不要紧。” 闻恪上前轻握他手腕,指关节侧面一道醒目的口子,这双写词编曲,玩转各种乐器的手,仔细检查,满是细小的伤痕。闻恪道:“不弄了。”边说边拽着姜以安回到客厅,把人摁进沙发。 姜以安取出抽屉里的酒精棉球和创可贴:“多正常的事,你怎么大惊小怪的。” 闻恪挽高袖口,准备接替姜以安下厨:“以后不用给我做饭了。” “那你吃什么?”酒精杀毒蛰得皮肤刺痛,姜以安蜷起指尖吹了吹气。 闻恪接过他手里的镊子:“我从队里食堂打回来吃,或者吃完再回来。” 姜以安垂眸浅笑,面色流露几分沮丧:“这样的话,我每天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以安。”闻恪捏住他纤长的指头,“你跟我说过的,你想重新来过。”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重来一次。”姜以安声音很轻,睫毛压得很低,“能有现在的日子,我真的特别知足。” 闻恪:“你不应该知足。” 抽回手指,姜以安将创可贴撕开,遮住伤口,他未作答,唇角细微紧绷。良久,他往闻恪身旁靠了靠,小声说:“我不能太贪心了。” 停顿片刻,他继续道:“过去的两年,我根本不抱希望自己还能活得像个正常人,更别说奢望能够重新站上舞台。” 闻恪点头:“我理解。” 姜以安看向他:“所以,维持现状就好。” 余晖斜落,天色蒙灰,屋内昏暗,闻恪起身开灯,倚墙站立,与姜以安间隔几米对视,问:“为什么不敢奢望?” 姜以安拿过茶几上的烟,咬出一根点燃,脚踩沙发弓起膝盖:“闻恪,我强调过的,我的事绝对不能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闻恪抱臂直言:“恐怕我已经脱不开身了。” 姜以安蹙眉抬眸,语气微硬:“你还在查‘华峰’吗?” “别和我争执,以安。”闻恪说,“无论是你这个人,还是你身上的那些事,我一并接管。” 姜以安夹烟摇头,盯着指间的火星呢喃:“我只要现在这样,平平安安就好。” 闻恪明白,也清楚,那些令姜以安摆脱不掉的噩梦,他的选择永远是逃避,所以逃避的这两年,足够让胆怯和恐惧根深蒂固在心底,甚至形成条件反射,不敢回想,不敢提及,不敢面对。 闻恪没让话题继续,姜以安一直以来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未曾感同身受,因此没有资格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他坐回沙发,口吻带哄,调转话锋温声道:“快过节了,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姜以安看他一眼,动了半天脑筋:“过什么节?” 闻恪:“儿童节。” 姜以安“噗嗤”笑出声,险些没咬住烟:“闻恪,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都快三十一岁了。” 哄人开心的目的达成,闻恪靠向沙发背,侧脸欣赏姜以安精致的眉眼,结果没忍住,曲起食指轻触他月牙儿似的眼角,说:“有人宠的大人都算儿童。”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43章 景南市最标志的一处建筑,昌江游船最美的一处景色,当属观光塔。姜以安降下副驾驶车窗,迎面扑来掺杂湿气的暖风,屹立夜色中的观光塔被绚烂的轮廓灯描摹出雍容身形,距离地面252米的瞭望层外围,设有一方开阔的观景台。 姜以安问:“今天上塔的人会不会很多?” 闻恪:“会,儿童节是观景高峰期。” 奔驰停至地下车库,两人乘电梯抵达一层,等待检票登塔的小朋友们叽喳声不绝于耳,闻恪目光搜寻到vip观光梯,转头对姜以安说:“跟紧我。” 穿过拥挤的人群,哄闹的氛围离他们越来越远,闻恪与一名工作人员简单交谈几句,站至观光梯门前,姜以安探身望向远处乌央一片攒动的人头:“只有我们坐这个吗?” --